但还是强行扭曲着脸问道;
“你到底是谁!”
其实,该有的答案,他们应该已经有了,毕竟燕军的甲胄制式相较于乾军而言,实在是过分鲜明了一些。
郑凡看着他,
道:
“本王姓郑。”
“平……平西王!”
“哐当!”
男子手中的刀,摔落在了地上,其身后的那一众人,脸上也都露出了惊骇之色。
他们知道自家家主领了燕军进来,但并不知道这支燕军主将的身份。
在得知平西王就站在自己面前后,男子瞬间被抽空了一切勇气,颓然地跪坐在了地上。
这不是彩排,也没有演练,纯粹是因为“平西王”这三个字,实在是太有威慑力,在乾地,真的是小儿止哭。
郑凡一挥手,
陈仙霸马上带着甲士将他们的刀都踢开,人全都绑缚起来。
彭凯的脸色铁青,他是不敢对“王爷”甩脸色的,不管怎样,他都是忠诚于燕国的燕人,他气的是,在王爷明明白白告诉他可以带着彭家庄的人迁移去燕国时,自己家里面,竟然闹起了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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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去看看。”
郑凡迈开了步子,走了进去。
彭凯马上跟随。
两侧甲士则扩散了出去,清理可能会出现的威胁,反而彭家庄的人没有被准许进来。
郑凡小声道:“他们的爹,是被你弄死的吧?”
“回王爷的话,是在下做的,当年王爷攻乾时,彭家庄起兵进京勤王,在去的途中,卑职让彭家庄大少爷坠马而死,返程的途中,让二少爷‘病故’。”
“也是难为你了。”郑凡笑道。
毕竟,彭家庄当初举兵勤王,无论来回,其实都没碰着燕军,也没发生过什么战事,在这种情况下,还得算计死两个继承位在自己前头的人,且不露马脚,真的很不容易。
“卑职认为,掌握彭家庄,能为以后我大燕对乾用兵起到作用。”
“嗯,很好。”
厅堂口,站着不少人,此时都被甲士围着,女眷是多数。
最前头的,是一位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夫人,头发花白,手撑蟒拐。
老夫人身侧,站着一个妇人。
当看见这个妇人时,彭凯眼里有怒色流转,训斥道:
“敏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是彭凯的妻子,也是彭家的女儿,当初彭凯被老庄主收为义子后,又将自己闺女许配给了她,可谓亲上加亲。
等到彭家庄成了气候,变成相思山以东这一块地界上的规模比较大的地主武装后,继承位置上,原本彭凯就算是义子也没这个资格的,就如同镇北侯府那些个义子总兵再厉害,但镇北侯的位置依旧轮不到他们去坐一样。
能服众,能上台,全靠的是自己“上门女婿”的身份。
正是这个身份,给了彭凯上位和对庄子上下进行清理成为了可能。
原本,为了迎接王爷到来,彭凯将家族里的一些“不安定”因素,全部进行了控制,包括门口的那俩小辈,也被其软禁了起来。
但自己的夫人,也就是庄主夫人,竟然背着自己,将那俩小辈解禁,这才让那俩小辈纠集了一些手下,闯入了这里。
太师椅上坐着的那位老夫人,盯着彭凯,蟒拐在地上用力地戳了两记,
道:
“我的儿,你到底是乾人,还是燕人!”
彭凯先看了看郑凡,见王爷似乎没有不耐的意思,只得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对着老夫人规规矩矩地行礼,
道:
“回娘的话,我是燕人。”
“好,好啊。”老夫人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想不到,老身当年做主收留下的,竟然是一个燕人,老身眼花了,不,是老身眼瞎了!”
“娘视孩儿为亲子,孩儿也将视娘为嫡母,孩儿将侍奉娘安老。”
“呵呵呵。”
老夫人笑了起来,
缓缓问道;
“阙哥儿和処哥儿,一个坠马而死,一个病死,可是你做的?”
彭凯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好啊,好啊,当初老东西领着大家伙进京勤王时,老身在家里佛堂前,跪念了一个多月,就为了给你们祈福;
是啊,祈福了,老东西没和燕人碰上,这是万幸。
但我两个儿,却没了。
你可知,老东西在回来后,与我说过什么?
他说,你,可能有问题。”
彭家庄的老庄主,就算不是什么枭雄级别的人物,但能白手起家审时度势拉起这片基业,也绝非等闲。
“你的命,是我救的,更是我,将敏妮儿,下嫁给了你。我拿你当亲子看;
我对老东西说,就算是一块石头,我捂在胸口这么多年,也该捂热了吧?
更是我,帮着你,在老东西走后,让你坐上了庄主的位子。
原来,
老东西猜的,不错。
从头到尾,都是我眼瞎,我这老太婆子,引狼入室,害死了一家老小,眼瞎得很呐!!!”
忽然间,
老夫人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指着彭凯问道:
“老东西自打受封过来后,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是不是也是你,是你急着让老东西给你腾位置?”
彭凯重重地点了点头。
边上站着的彭凯妻子,面色一下子煞白,瘫坐在了地上。
她深爱的夫君,她为其养儿育女的男人,竟然是杀了自己父亲和两个亲哥哥的……凶手。
两个年幼的孩子,抱着母亲,眼里,全是惶恐和不安。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老夫人大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
老夫人看向了站在彭凯身后的郑凡,
伸手,
指了指,
问道;
“您是………”
郑凡向前走了两步,
微微欠身,
道:
“本王姓………”
“呸!”
老夫人直接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在了平西王爷的脸上。
王爷闭上了眼,
四周甲士即刻抽刀,
王爷抬起手,示意稍安勿躁。
陈仙霸上前,递送来一条帕子。
王爷接过帕子,缓缓地擦着自己的脸;
老夫人用力吐完一口唾沫后,
缓了几口气,
骂道:
“燕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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