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各种调料,小手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井然有序的动作把熊辰楷看得几乎痴了。
他三下五除二的就将她给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那么大的身板儿就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瞅着那抹纤细的身影四处忙活,黑眸越发显得温柔如水,盛满了不为人知的情意。
熊辰楷知道,自己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一天了
等到一波波的感动过去,他站起身,高大的吓人的身材立刻让原本宽敞的厨房显得拥挤了起来,大手拎起原本装着松花蛋但是现在已经被吃光的碟子,凑到水槽那边扯了菜瓜布就要洗,被桑挽离抓住,抬眼就看到她一脸不赞同的盯着自己。“不是教你好好坐着的吗起来做什么”又不是幼稚园的小朋友,还得老师一遍又一遍的嘱咐。
可这一次熊辰楷没有听话,相反地,还异常坚定的握着手里的菜瓜布,表现出了一脸的任尔东西南北风的姿态,铿锵有力地道:“我来帮忙。”
“你是寿星,哪有教寿星帮忙的道理”桑挽离不高兴地瞪着他的胸膛──没办法,身高悬殊赤裸裸地摆在那儿,她就是再怎么不愿意,也得抬头看他,可看久了也是会脖子酸的,所以她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盯着他的胸,休息一下子再继续抬头。
“也没有说寿星不准下厨房的。”熊辰楷侧身在她粉颊上亲了一口,抓着菜瓜布挤了点洗洁精刷得不亦乐乎,顺势还将流理台边她刚刚用过的碗盘也给丢进了水槽,扭开水龙头就自得其乐的刷起来。
桑挽离抿抿粉嫩粉嫩的嘴巴,半晌说了一句:“君子远庖厨。”
原本洗着盘子的大掌猛地一打滑,差点儿将手里的餐具给甩了出去。他见鬼似的去瞅她:“公主,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个君子”而且,他再不济,也不至於不知道原话应该是君子远庖厨,凡有血气之类弗身践也。他又不是什么善茬儿,要真是照着这话去做,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的确不像。可桑挽离仍然执着的看着他,就是不答应他插手。搞了半天,熊辰楷灵机一动,黑眸一眯:“你要是不让我帮,那就找外面那几个家夥进来,反正你要一个人弄,就是不行。”加上外面那些个兔崽子就是六个人,她得做多久才能做出来那么多的菜
“怎么可以让客人帮忙”如他所想,桑挽离果然立刻否决了这个提议。虽然那几个来蹭吃蹭喝的家夥和他已经熟的快穿一条裤子了,但是当桑挽离这句“客人”出口的时候,熊辰楷还是觉得非常非常的受用。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做她的家人了
所以,必要的时候,兄弟什么的都是浮云啊
“那就我来,反正就是不准你一个人弄。”他眯起了眼睛,异常坚定的回视她。黑曜石般闪亮熠熠的眸子充分说明了他的坚定立场,想做菜,可以,但是必须得要他帮忙,一个人就是不行
桑挽离抿抿嘴巴,想开口说话,又闭上。过了片刻,又抿抿嘴巴,又想开口说话,可还是闭上了。
熊辰楷耐性十足的看着她。t
这头熊居然不听她的话了
这是第一个跃上桑挽离脑海的想法。要知道以前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盲从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使他不喜欢或是不开心,也是从来不说一句的可现在──
一道莫名的光从她脑袋里闪过,桑挽离猛地一震,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熊辰楷的确是对她言听计从,可是不管七年前还是七年后,他都是不可撼动不可违逆的只要有关於她要离开他,或是可能伤到她自己的事情,他永远都是那样的“铁石心肠”
这头熊也是有逆鳞的,那就是失去她,或是伤到她,除此之外,任何事情他都可以随意,任她捏圆搓扁都不说半个字。
只要她不离开,不受伤。
这就是熊辰楷唯一的要求。
桑挽离突然觉得双眼发酸,一种忍不住的泪意从心底往眼里涌,潮水般澎湃,教人难以置信,无法抗拒。她低下头借以掩饰自己的心疼悸动,再抬眼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一贯的安静,却在见到熊辰楷一脸严谨认真的时候又差点儿红了眼眶,连忙将涌动而来的泪水给压回去。
熊辰楷还是维持着刚刚的姿态,就那样坚定不催的站在那儿看着桑挽离。他手里甚至还抓着一块菜瓜布,另一只手拎着洗到一半的盘子,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长得又那样高大粗犷,却窝在这样一间小厨房做着如此平凡的家务,那么滑稽的样子却是那样让桑挽离心动。
如果说之前她的心底一直都还有些许不安的话,那么这一刻,她就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她再也躲不掉了。
不仅仅是他不愿意放开她,而是她自己,再也不愿意放开他了。
“好啊,一起做。”说完,桑挽离踮起脚尖,艰难地在熊辰楷的脸上印了一个吻,然后难掩笑意温柔的凝视着他,水嫩的唇角笑意如春。
作家的话:俺最萌的就是这样淡淡的幸福乃们懂得
94、被打扰了的二人世界
94、被打扰了的二人世界
直到桑挽离将干拌牛肉端上了饭桌,熊辰楷依然处於极大的震惊状态中,他一手持菜瓜布,一手拿小菜碟,脸上充满了震惊。
夹了一片已经冷却并且裹上浓厚辣酱的牛肉送进某熊依然张得大开几乎能飞进去苍蝇的大嘴里,桑挽离转身就回去煲汤,再也不去看熊辰楷的一脸傻样──那会让她有一种错觉,自己的心动可能是许给了某种非人类动物。
就在她刚刚舀起一勺汤想尝下味道的时候,冷不丁从后方伸过来一双大得离谱的手掌将她拦腰抱住,吓了她一大跳,若非是怕手上的汤洒了,她还真的会被吓得摔一跤。小脸顿时蒙上一层无奈,想回头,却被熊辰楷的大头阻住了去路,只好略略偏着头,“怎么了”只能看到他点点黑发的头顶真是不好。
“没什么。”熊辰楷抱了她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了句话,然后就回身去洗碟子,再也不肯看桑挽离一眼。
原本有些不解的桑挽离在看到某熊偷偷拿衣袖擦眼角的时候猛然笑了──她想,她知道为什么了。
这头熊有时候也是很感性的呵
两个人的速度果然是比一个人要快上许多,熊辰楷做菜的速度更是又快又好,看得桑挽离一阵傻眼。当然,对於桑挽离的手艺,熊辰楷也是表现出了非常的惊奇和崇拜。因为他的厨艺在最开始的时候完全就不给人吃的,而是靠着一步一步的死练才达到今天这个水平──在这之前,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曾经毁过多少间厨房,浪费掉多少食材,发生过几次大爆炸可桑挽离和他完全不一样,她根本就是个天才即使是她不会的菜,只消他说了步骤,她立马就可以做出较之原味更加地道的成品,这一点教熊辰楷无比纠结。他一向爱给她做东西吃,可现在她也开始进厨房了,难道自己连这么一点点的小嗜好都要遭到被严打并且扼杀的残酷命运吗
他立刻在心里下了一个重要决定:以后决不让桑挽离下厨,不管她有多想做也一样
菜由他们做,但总不能也让他们端吧
熊辰楷立刻对着客厅方向吼了一嗓子,那几个白吃白喝的家夥果然一个个立马迅速地溜了进来,在他的眼神示意下乖巧的端起菜往外面走,最不安分的杨傲和简繁甚至还偷偷伸手拈了一块肉丢进嘴里。为了防止不被熊辰楷抓包,他们甚至是一边吃一边往后偷觑的。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刚转头去瞅就看见熊辰楷一脸杀人似的凶狠表情,被折磨一看,两人嘴巴里的肉差点儿没噎在嗓子眼里,可又不能吐出来,只好憋着一张黑青的脸死活不敢喝熊辰楷对视,心里大声祈祷待会儿不会惨遭报复。
但是这想法很快就被两人抛到了脑后,因为只是看着自家老大在大嫂面前的吃瘪样,他们就觉得即使是被整被教训,那也算不上什么了
透明的玻璃杯里倒满了金黄色的液体,不知道是四人中谁带来的三扎啤酒,总之桌子上摆满了杯子,每个杯子里都是满满的酒,杨傲非常豪爽的仰头就是一杯,然后潇洒的用手背一擦嘴:“爽”
其他三人也纷纷举起杯子要喝酒,桑挽离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没说话,可是当熊辰楷也举起酒杯的时候她就有意见了:“你们都要喝”
“是啊”五人异口同声,十只眼睛齐刷刷的定在她身上,不明白她为什么叫停。
“你们是开车来的吗”桑挽离又问。
“是啊”秦通啜了一口,点点头,“老三开的吉普车,我们几个一起来的。”
桑挽离抿抿水润的唇瓣,波光弥漫的眸子看向正端着酒杯,碍於她开口说话了而一口都没敢喝的熊辰楷:“那你们都喝酒的话,待会儿谁开车呢还是说要大熊送你们”言下之意就是必须有一个人不碰酒。
此话一出,五个大男人顿时全部僵住。
身为人民教师的天职教她继续认真的说了下去:“现在查的很紧的,万一被交警看到,测到你们都喝了酒我想后果不用我说吧”
可是不喝酒的话,这生日过得还有什么意思
四个男人都想这样说,可是在熊辰楷凶神恶煞的眼神下,没有一个人敢说出口,只好委委屈屈的放下手里的杯子,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啤酒离自己越来越远。那四双眼睛里都充满了乞怜的意味,就像是小狗眼巴巴的看着主人将自己的骨头全部给端走了一样。
男人有几个不喝酒的尤其还是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桑挽离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过分了,可是从小养到大的道德安全观让她怎么也无法忽视酒后驾车的问题,可看着面前这样几个大男人纷纷露出的那副可怜样儿,她就忍不住想到路边常常看到的流浪狗,同情心就一发不可收拾:“你们喝少点也成”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响亮的“谢谢嫂子”,然后就是几只颜色各异的大手伸过来抓杯子并且豪迈的一饮而尽的场景。
桑挽离摇摇头,拿了个小碟子放到了熊辰楷面前,给他夹了些青菜,用眼神示意他吃下去。
那厮果然乖巧听话的很,一双黑漆漆圆滚滚的眼睛还朝着她看呀看眨呀眨,她这才满意的微笑,对着其他几个只顾着干杯喝酒不动筷子的男人说道:“家里还有客房,你们可以留宿一夜。”喝得再少也终究是喝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不要开车的好。
这下子熊辰楷傻眼儿了,他还以为今天晚上会有什么特别节目呢好吧,就算没有什么特别节目,那一夜缠绵也是少不了的吧可这几个兔崽子是绝对不会安分的睡觉的,就算房子隔音效果再好也禁不起偷窥呀
难道他难得的生日,就被公主一句话给毁了她知不知道就算是现在喝得再爽再开心也比不上晚上和她在床上勾勾缠啊
“公主,他们可以打车回去的”为了保障自己的切实利益,熊辰楷立刻想出一个办法,同时还用眼神威胁面前的兄弟:不准答应留下来
可谁知道这几个家夥都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样,居然有志一同的对他摇头
作家的话:谁来告诉我这是为嘛。。。囚爱不是h文么。。。为嘛越来越cj,我不愧是个cj的孩纸啊
95、大嫂知道咱们是做什么的吗
95、大嫂知道咱们是做什么的吗
碍於桑挽离在场,熊辰楷勉强遏制住自己的爆脾气没有发飙,又把脸转向桑挽离再接再厉地提出第二个想法,因为他知道只有自家公主同意了才有可能将这几个兔崽子给撵走:“那就让他们到对面去住嘛,反正房子干净的很,每星期我都有打扫。”他难得星星眼地凝望着桑挽离,满心期盼着她能同意。
正给他夹菜的桑挽离皱了皱眉头,正当她想回答的时候,简繁第一个抢走了话头:“大嫂,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四个人可以睡一间客房的,再去开对面的门也太麻烦了,直接让我们在这里住一晚就成,车子里面我们一直都有随车睡袋,可以拿出来用,不然嫂子给我们支个地铺也可以。”居然把对面的房子也买下来了,那么这一层不就只有老大他们两人住咦~~~有内幕哟
如果说七年来熊辰楷一直都可以非常完美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话,那么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了种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冲动,久未萌发的暴力因子又悄悄爬上他心头,如果有人眼尖,那么一定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他放在桌面下的大手已经握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拳头,连那双黑得深不可测的眼睛里都开始冒出细微的火花。
简繁等人有十足的理由相信,如果不是桑挽离的存在,那么现在,他们几个可能也就不存在了这次在熊头上面拔毛,不知道日后骨头会碎个几百次
虽然都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但是真的好精彩呀有没有一向正儿八百严谨的跟座山似的老大也会有如此谄媚狗腿又小贱的模样,除非是瞎了眼,否则他们是绝对不会错过的所以,没有瞎的他们自然是打死都要留下来的说不定今天晚上还能看到些许动作片什么的想想就是各种美好哇
“也好。”桑挽离微微一笑,“只要你们不介意就行。”说完就转头问熊辰楷,非常云淡风轻的语气,“我记得柜子里你好像还放了很多床被子,今天晚上拿出来给他们铺到弹簧床上吧”
看着眼前笑意娇柔的美丽面庞,熊辰楷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来来回回好几次,才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好。”这个字一听就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因为其咬字力道之大,语气之重,简直能够让人毛骨悚然。
闻言,桑挽离顿时露出满意的笑容,温暖的教熊辰楷不自觉地柔软了心肠,只觉得如果她能开心的话,叫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何况只是留几个不算是人的人在自己家里留宿。反正明天早晨天一亮他就会把他们轰走,深仇恨海来日再报也不迟,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的公主开心。
奇──迹──啊──
这是秦通李明杨傲简繁四人共同的想法,能看到一向对女人不假辞色的老大露出这样柔情似水的一面,以后会遭到的教训报复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果真是百炼钢成绕指柔,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窝是英雄冢──啊呸
甩甩脑袋,他们窝在一起继续眼巴巴地看着对面两人的互动。
真的他妈的太精彩了
明明是那么大个客厅,可是这四人却偏偏不愿意和熊辰楷桑挽离坐到一边,硬是巴到对面坐,四个人手里握着酒杯,眼睛却像是被三秒胶黏住了一样钉在熊辰楷和桑挽离的身上不移开,看得桑挽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啊面可能要好了,我去看一下。”说完她就站起身朝厨房里走,熊辰楷见状也跟着站起来想跟过去明确被她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一摁又乖乖地坐回了原位,“你在这儿等着就好了,我去端。”
熊辰楷皱起浓密粗长的眉:“很重,你端不动。”而且还很烫,万一不小心伤到她怎么办
“没事儿的,今天你是寿星,哪有让寿星去端面的道理”桑挽离巧笑倩兮的按住大熊又想站起来的双肩,粉脸微微一红,“而且,你去的话会不吉利的。”说着就刮了刮他古铜色的脸庞,急急地转身奔向厨房,很显然作为一个高尚崇高的人民教室还说这种接近於迷信话是非常不好意思的。
摸了摸被那根纤指刮过的脸,熊辰楷不由自主地笑了,那笑看得对面几个男人一阵恶寒。
李明打了个激灵,“大哥,俺说你不要笑得这样yin荡成不成俺受不了啊”
杨傲也笑得贼贱贼贱:“就是,就算有美人在抱也不用这样得意吧”
尽管几个人口头上一个个不饶人,可眼里却都是满满的祝福意味,秦通喝了一口啤酒,突然无比认真地盯着熊辰楷:“大哥,你是真的要定下来了”
转了转手中的酒杯,熊辰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年来我那样拼命,你觉得又是为了什么”
秦通点点头:“大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咱们哥几个一定支持你到底。”
“是啊,以咱们现在的势力,在国内足以站得稳脚跟,老大,大嫂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不”简繁好奇的眨着眼睛问,一派天真无辜的模样,可只有熟知他的人才知道,在这副娃娃脸下,掩藏的却是剧毒无比的心思,他超於常人的高智商大脑可以玩转所有的高科技武器,任何电脑防火墙在他面前都和脆弱的薄膜没什么区别。
黑眸闪了闪,熊辰楷有些局促,他抿了口酒,刚想说话就听到那个在他心底回荡多年的轻柔嗓音:“好了,面来了”於是他立刻收回即将出口的话语,站起身帮她将锅子端到架子上,拉着她在身边坐下。
桑挽离拿过桌子上摆着的干净碗筷,首先盛了一碗面给熊辰楷,雪白细长的面条柔韧q感,汤底清澈干净,只有边缘浮着淡淡一层油花,一颗胖胖的荷包蛋覆在表面上,周围飘着细碎的葱花和青菜,隐隐还有肉块露出来,一看就令人食指大动,扑鼻而来的香气勾起了人心底的馋虫无数。
“这里有辣椒,要放吗”她抬眼问熊辰楷。
某熊点点头,她给他舀了几勺下去,然后笑着向对面几个男人说道:“我就不帮你们盛了,请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