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庐置办草药的时候,太医院也让御医过去查看了,又有户部的印章封存,怎么可能会有伪药。
太后冷冷地道:“一定是那个蠢货让人动了手脚。”
只要在太后身边的人都明白“蠢货”指的是太子。
两国和谈之后,太子就像赚了多大便宜似的,在太子府摆了几天的宴席,那些拥护太子的大臣都送去了贺礼,好像攻打西京的战功已经落在了太子头上。
太后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可笑。
太子如果利用这段时间多召几个武将好好商议一下战术,请几个老将军做副将,应该会有机会拿下西京。可是太子太过急功近利,带去西京的都是他想要提拔的年轻将领,只请了一个唯唯诺诺的蒋老将军帮忙坐镇帅帐,这个蒋老将军是有名的应声虫,到了战场上绝不会忤逆太子的意思。
可惜了大齐的八万精兵,不知道会在西京战场上损失多少。
“那个裴四是怎么回事?”太后问过去。
礼部查验大齐送去西夏的赐礼,裴杞堂不过进了几次宫,却怎么会插手礼部的事?
琅华将手里的书轻轻地合上,太后对裴杞堂的印象应该还是那个四处惹事的纨绔子弟。
女官恭敬地回道:“裴大人为裴四公子求了去西北的差事,这次跟着西夏使臣一起启程,礼部查到了伪药之后,裴四公子也跟过去瞧了,只看了一眼就将礼部的葛大人带到一旁说话,在场的人说,刚开始裴四公子还很正常,不知道葛大人说了句什么话,裴四公子就揪起了葛大人的衣领。”
“葛大人有个外甥在侍卫队里,看到这种情况就上去帮忙,结果……大家还没看清楚怎么动的手,就被裴四公子撂在了地上。”
太后听得惊奇,“侍卫队里的人武艺都不错,那个裴四……好像才十几岁的年纪吧?”说着看向琅华,“哀家听说裴家老四的病还是胡先生治好的。”
琅华给太后斟了一杯茶,“裴四公子并非是胎带的毛病,而是受了外伤,才会行动不便,胡先生用了些法子,将他脱出来的骨头复了位,裴四公子也就好起来了。”
太后道:“这才几个月的事,裴家老四功夫就这样厉害了?”
“倒也不是,”琅华仔细地向太后解释,“裴四公子虽然瘫在床上,但是一直没有间断练武,请了不少的武功师父,其中一个还是沈昌吉大人的师叔。现在裴四公子的伤好了,自然武艺就更高了……”
沈昌吉的功夫太后是有耳闻的。
“难怪了,”太后伸手让琅华扶着站起身,问向女官,“他们人在哪里?有没有闹出个结果?”
女官道:“听说去了校场,双方都不服气,要再比试比试。”
太后冷冷地道:“咱们的皇上就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热闹。他要是真有点心性,就给大齐练出一支无坚不摧的jūn_duì ,连一个小小的西夏都对付不了,还想要低三下气的求和。”
琅华仔细地听着太后的话。
这应该就是太后和皇上意见不合的地方。先皇登基之后,大齐呈现繁荣之势,不管是南方的安南还是北方的大辽都不敢轻易对大齐举兵,先皇驾崩之后,皇帝任用自己的亲信与安南打了一仗结果大败而归,当时在福建练水师的裴家,写了一篇整编水师的谏言,被皇上扣下了,因为皇上不认为大齐的水师有什么问题,他觉得是太后从中作梗,怂恿梁将军托病不出,这才让大齐打了败仗。
太后这样做,显然是要挫败他的气势,让大齐臣子以为他是个无能的皇帝,也好借机重掌权柄。皇上一门心思与太后对着干,就将整编水师之事仍在了一旁,再往后就是惠王、庆王谋反案,这两次风波杀了大齐十之三四的官员,许多大臣因此寒心致仕回家,裴家也是在那时候离开了朝堂。
琅华收回思绪。
太后已经在安排接下来的事。
“礼部如果弄不清楚,哀家就要亲自过问了,百草庐是哀家选出来的,出了事那就是打了哀家的脸,哀家不能糊里糊涂地就算了,”太后说着看向琅华,“你筹备草药的账目呢?”
琅华恭谨地将账本交到太后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