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侯韩冰恒跪下了,这一屋子里都是他的老婆孩子,断然没有他跪着,其他人还站着或者坐着的道理,便是韩玉辰也不能幸免,也跪了下来。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地上跪着的那一个是他的老子,做人家儿子的,其实也挺无奈的。
董氏看着这跪了一屋子的人,也不说话,闭着眼睛,好似是在闭目养神一般,其实心中清楚,她着实有些失望,现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如果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这老太太脾气性格太古怪了,儿子孙子,丫鬟婆子跪了一地,不让人起,还不说话,这不是磋磨人是做什么呢?至少,蒙氏的心中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多年,老夫人董氏就是这样,对自己的儿子一点也不心疼,跪下训话已经算是轻的了,重了就是拿鞭子抽。
她这个当儿媳妇儿的一句话也不敢说,虽然看着董氏抽文轩侯韩冰恒心疼,但是,蒙氏也没有傻到自己去挨鞭子。就她这柔弱的小身板,实在是受不了那两下。
韩冰恒低垂着脸庞,没有人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头以及心中的不甘。就好似全天下最听话的儿子一般,文轩侯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董氏不说起来,绝对不挪动一下。
“你父亲活着的时候就经常和我说,你性子懦弱,难成大器,只要能守住这一份家业,便是对得起韩家祖宗了,要我不要对你要求过于严格。我明白你父亲的担忧,你从小不在我身边长大,mǔ_zǐ 亲情没有那么深厚,你父亲是怕我管的多了,将这仅存的mǔ_zǐ 情份也消磨干净了。”
说到已经逝去的老文轩侯,董氏的眼眶就有些湿润,这辈子最懂自己的人是他,可惜他早早的就走了。如今这府中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只有大孙子韩玉辰,可是这小子就是个倔脾气,说不到两三句,总能把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母亲,您多虑了,mǔ_zǐ 之情哪里是能随意消耗干净的,儿子一定好好孝顺母亲。母亲有什么话想说的直接说就是了,儿子一定听母亲的话。”文轩侯韩冰恒如此说道。
董氏听了这话摇摇头,一听便知道这话不是出自真心,完全是套路,做儿子们经常用的标准回答,从中找不到一句错误,却也表示他们mǔ_zǐ 之间的情分,真的是薄如纸。
“我便是再后悔,你也已经长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正如你父亲说的,你只要能守住韩家的家业,也就罢了。我不指望你将韩家发扬光大,如果还能在孙子辈儿里培养出一个继承人,便是我的造化了。”董氏如此说着挥挥手,不愿意再听韩冰恒的那一套。
“母亲这话,儿子羞愧。”文轩侯韩冰恒如此说着抬起脸来,可怜巴巴的看了董氏一眼。
“罢了,就为了你这一句,我便和你说说,你今日为何要被罚跪。”本来董氏已经不打算理会文轩侯韩冰恒了,可是见到他刚才可怜巴巴的那一眼,董氏心软了。董氏怎么也是做娘的,终究心中还是不忍mǔ_zǐ 情分越来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