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空时,陈又开始清查房屋的监控数据,他花了大半天复原出来一大堆东西,多到他不想看。
很好。
好的很。
陈又把男人叫进来,他坐在监控屏幕前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厉严面不改色的看着屏幕,画面放的是青年窝在沙发里睡觉,黑色发丝遮住眼帘,他走过去,单膝跪地,托着青年的脸亲||吻。
画面一直放着,厉严的目光温柔,音调也是,“我在吻你。”
察觉自己的问题不够直接,陈又将监控暂停,他转过身,脸色是发怒前的宁静,“为什么要这么做?”
并未回答,厉严只是将视线扫过去,投给青年一个“你知道答案”的眼神。
陈又看一眼监控,时间显示是在三月二十八,一百多年前的事了,就是那天,这人有了自主意识,他竟然从未怀疑过。
是他太懒了,还是太信任?
这个男人仗着是自己身边的唯一存在,就无法无天,大胆放肆,在他的房子里对他干那些不纯洁的事,一干就是一百多年。
现在查到了,证据都摆在眼前,他却不能把这人丢去冻眠空间,再创造一个。
陈又想到这里,脸色更差了,他走到窗户那里,从上往下看,吹着冷风,好让自己平复下来。
如果发生争执打起来,他打不过这个男人。
骂起来……
他不会骂人,目前只会一句妈的,虽然他已经从考核世界取回自己的一缕意识,都在脑海里塞着,可是还没有掌握别的骂人方式,太复杂了。
强行切断能源,将这人关进冻眠空间?
不行,这个方法不能用。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陈又抿紧的唇线松开,抬手用指甲掐眉心,自己的处境非常不妙,根本没法下决定,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明知自己无法再用创造者的身份去控制,还是去虚拟世界接回这个男人的意识数据,带他回来开始。
陈又的眼皮一跳,不对,一百多年前,他就不能完全控制了,这个男人把他当小孩养着,负责他的衣食起居。
他的世界很简单,只有两件事,专心工作和放松睡觉,至于其他的,都不在他的世界里面,也不想去接触,觉得很费劲,不愿意在除工作外的时间动用脑子。
所以才会没有去关注。
风往脸上扑,去亲吻每一个毛孔,陈又垂了垂眼,看到复原后的数据投射出的影像,他的内心并不只是愤怒,还有别的。
厉严没事人似的立在原地,像是早就料到多年前改过监||控数据的事情会被发现,早就料到青年不会对他如何。
有一串脚步声靠近,陈又浑身的汗毛竖起,危险爬上他的脚踝,瞬间扩散,他转身,男人已经迈步走来,所站的位置与他仅有一拳的距离,再近一点,就是面对着面的贴上来。
“谁叫你过来的?”
厉严的唇角勾起,低沉的笑道,“今天还没有|操|你。”
他伸手去碰青年的黑色发丝,眸色深谙,“是我不好,现在才想起来,让你久等了,主人。”
嘴里说的话极其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陈又撒腿就跑,只跑了两步被大力捞着腰部抱回来,他的体质实在太差,分明是相等的身高,却被男人的手掌禁锢住。
没过多久,陈又犯困,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普通人而言,睡觉是为了缓解疲劳,让身体技能有一个休息时间,对于陈又,睡觉就是给消耗的精神力充电,直到精神力完全回满,他才会醒来。
厉严言出必行,说的每天一||操,就不会有一天落下,持续的时间很长,他发现,操||的次数多了,青年在过程中就越发的放松,有时候还会哭,虽然是一边哭,一边挂着张冷冰冰的脸。
不过,青年吃的是自己最喜欢的食物,味道还是原来的味道,丝毫没变,他每次吃的时候,都是无意识的紧紧扒着,嘴里塞的满满的,喜欢还来不及,不可能会有什么抵触的情绪。
只是害羞而已。
每四年,会有一周的假期,所有系统工作者都会设置自动回复,并且告之各自的宿主们,让他们尽量不要在任务世界惹事,如果惹了,就听天由命,祷告吧。
假期到了,有的工作者会带老婆孩子去其他星球玩耍,陪伴家人是人生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有的工作者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待着,睡到昏天暗地。
也有的工作者是选择困难户,不知道怎么利用这一周的时间。
还有个特殊的存在,他是工作中的佼佼者,领导者,不可多得的天才,同时也是生活中的白痴,除了工作相关的事,别的什么也不会。
就是陈又。
以往的每次放假,他都是一成不变的在家里睡觉,睡够了就无所事事,随便往哪儿一坐,或者是一趟,不干别的,就是放空自己,因为他想不出自己还能干什么。
这回陈又有想出去的念头。
陈又看着面前的无数个位面,良久,他的手一点,选择了地球,在那里有着可乐,臭豆腐,还有怎么听,都听不出在唱什么的歌。
虽然是低等落后的文明,却很神奇,也有意思。
出发前,陈又在看地球的天气预报,气温,他还需要选一个城市落脚。
不同于所在的星球,地球的气温和季节变化都是随着大自然的转变走的,变换无常,上午大晴天,下午没准就是狂风暴雨,而不是由他设定好了一套数据,再通过主程序发出去。
不光是白天黑夜的温差不同,城市还分南北方向,气氛的温差有很大的差异。
陈又调出南方这个季节的影像,再去看北方的,看了一会儿,他选择去南方,最后决定把第一站定在长沙,上面显示的景点标记不少。
最主要的一点是,根据地球的数据分析,那里的臭豆腐最好吃。
陈又按额角,“讨厌出门啊……”
他伸出双手撑住额头,不去了吧,出门真的很麻烦,人多,嘈杂混乱,睡觉的地儿都不好找。
“好烦。”
陈又托着下巴,手指在桌上漫不经心的敲点,去了,难受,不去,更难受,脑子里的那个念头无法消除。
算了,还是去吧。
有那个男人跟着,他不会饿死的,也不会冻着,不会迷路。
敲门声响起,厉严推门进来,“走了。”
他见青年朝脚边的银色箱子看过来,就说是前几天从地球运输来的,“叫行李箱,用来装行李。”
陈又说,“我知道。”
厉严挑眉,挺惊讶的,那样子似是在说“不得了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厉害了”。
陈又懒的搭理。
主系统工作者享受s级待遇,有个人专用的太空飞船,各方面的设备技能都是顶尖的,普通老百姓别说坐一回,就是看,都很难看到。
飞船降落时,已经是在地球上。
陈又看着满天飞舞的黄沙,四周荒无人烟,没有臭豆腐。
厉严看腕部的黑色仪器,带陈又往南边走。
没过多久,陈又停下来,鼻尖上凝聚着汗珠,“我累了。”
厉严没说让青年锻炼身体,说了也没用,那是那个罕见的人种与生俱来的东西,脑力异常强大,体力异常弱小,也许是为了一种平衡。
否则一个人具备两种极端,难以控制。
厉严指指行李箱,“坐这上面,还是坐我腿上,二选一。”
陈又选择行李箱。
俩人在黄沙中走走停停,天快黑了才走出来,看到车时,陈又冰天雪地般的脸色终于有回暖的迹象。
地球现在是2017年,3月5号,晚上六点半。
厉严带陈又打车去火车站买票,用的是提前准备的身份证,很顺利的买到去长沙的票。
陈又站在候车大厅,一排排的椅子上坐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不光如此,还有人走来走去,空气浑浊不堪,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
想回去了,不该出来的。
厉严看见一个空椅子,他单手拉着行李箱,另一只手伸到青年那边,“手给我。”
陈又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