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说的也是真心话,那条街她之前从那里经过了一回,便不太想去了,连她自己都不想去,更别说其他人了,但凡有点人气,她都会派人去打理打理的,正因为死街一条,打理了也没什么用,所以就一直搁着了。
傅新桐没法跟萧氏说那条街以后的发展,只能依靠萧氏对她的信任,继续坚持:
“哎呀,划算不划算的总要试试才知道嘛。娘你就吃点苦,去主院那儿把那条街的房契全拿回来,交给我,让我去折腾折腾吧。”
萧氏无奈看着傅新桐,伸手戳了她的额头一下:
“你呀,早知道把你的那点钱没收了,手里有了点银子,就开始想花花肠子,不把手里的钱折腾干净了不罢休是不是?”
傅新桐捂着额头:“哪儿啊。我,我……哎呀,反正钱放着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花在有用的地方了。我想开铺子,与其花大价钱去买别人家的,咱家既然有,而且也没在使用,那给我用又有什么关系嘛。”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呀!这回别说找傅安帮你了,傅安跟你爹去了肃州,你打算怎么弄?房契拿回来简单啊,可拿回来之后,你能做什么呢?若是开的不好,反而惹人笑话。”
萧氏口中的‘惹人笑话’,指的应该就是宁氏和段氏她们了,傅新桐可不在乎这两个女人的看法。
“笑话就笑话呗,咱自己家的地方,爱怎么折腾都是自己的事儿。傅安不在也没关系啊,我可以请皓兰轩的姚掌柜帮忙,上回云熙山的事情,就多亏了姚掌柜,我和她是生意关系,她不会不尽心帮我的。只要娘把房契拿给我,其他的就不用您操心了。”
萧氏无奈,叹了口气,终于被傅新桐给说服了,答应傅新桐吃过了早饭就去库里把房契从嫁妆盒子里取出来。
有了萧氏的承诺,傅新桐就放心了,陪萧氏吃完了早饭,就去了云熙山。
云熙山果真是个好地方,如今都五月里了,城里已经开始有点闷热,但云熙山上却依然凉爽,傅新桐在山上转了一大圈,跟花儿们说了一会子话,如今山上的花圃已经扩大到了四片,地方不一样,有的兰花喜阴,花圃在背阴的地方,有的喜阳,就在日照好的地方,总之花儿们有什么要求,傅新桐几乎都能满足它们,所以说,她养出来的花,怎么会有不好的道理呢。
从山南转到山北,傅新桐这么好的体力都觉得有点吃力了,中午和画屏在山上随便吃了点,一直到傍晚时才下山,坐马车准备回府。
在路上的时候,傅新桐闻见了丰鼎斋的八宝酱鸭味道,便让马车去了丰鼎斋,画屏下车去买,她在车上等候,掀开车帘子之后,看见路边上有好多人都在排队,全都是买八宝酱鸭的人,不禁在心里感叹,人只要世道太平,首先想到的就是吃,民以食为天,这句话真是一点不假。
衣服首饰不会天天买,可吃食却要每天都吃,一日三顿,一顿不吃就饿得慌,所以太平盛世里,做什么生意最好,傅新桐脑子里似乎有点答案。
她跟萧氏要那条街的时候,只是想着要把街重建起来,可是到底要重建成什么样,那条杜若街既然不做诗书文具生意了,那又该做什么,杜若街前面是春熙巷,后面是如意巷,如意巷本身就是酒肆饭庄,价廉物美,到了吃饭的时候,人确实很多,可是像样一点的酒楼却是没有,如果杜若街上开几家比较有特色的酒楼,就像是朱雀街那种规模的酒楼。
可是如果要建那样规模的酒楼,所投入的金钱势必不会很少,凭着六株松羽墨兰的售卖经验来看,钱这方面,傅新桐似乎暂时可以不用担心了,那么……
既然地方也有了,钱也不用担心,傅新桐就实在没有理由让自己不去做了。
画屏等了好一会儿,才买到了这八宝酱鸭,由衷道:“这店儿的生意可真好,若是真搬走了,得去什么地方找呀。”
傅新桐听了画屏的话,问道:“搬走?生意做得好好地,为什么要搬走呢?”
画屏指了指车外,说道:“门外边儿贴着告示呢。说朱雀街的房租到期了,买鸭子的时候也听里面的掌柜在说什么太贵,租不起的话。大概房主见他生意好,要涨价吧。”
傅新桐掀开车帘子,果然看见了一张先前被她忽略了的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