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佑擎的声音依旧低沉，但是说的话好像没带什么感情，像是在诉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
只是，乔念却感觉到，他内心的悲伤。
他口中的他们，应该是他重要的人吧？
不然也不会过了这么久，他还会记得这么清楚，而且情绪这么低落。
不过，这些好像跟她穿制服没有什么关系吧？
为什么他特意叫她换上制服呢？
“那时候，我放学就去定好的包厢等他们，餐厅打烊的时候我穿着一身制服站在餐厅外，淋了几个小时的雨。”
说着，陆佑擎拉着乔念坐到室内一角的桌子上，上面摆放着一个蛋糕，蛋糕上面插着三根蜡烛。
乔念一怔，那天是陆佑擎的生日？
可是他身份证上的日期并不是今天，难道他过的是农历？
“我很讨厌被爽约，所以，老婆，重要的日子不准你爽约，不然我会记恨你一辈子的。”陆佑擎目光晦暗的盯着她，然后用勺子咬了一口蛋糕灌进她的口中，“听见没有。”
乔念将蛋糕吃掉，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就堵的慌。
她很想知道在他十三岁那年，那个爽约的‘他们’是谁？
那天是不是他口中重要的日子。
那个人是男是女。
忽然间，乔念发现，自己虽是他的老婆，但是她对他的了解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少的多。
陆佑擎不说话，俊颜紧绷的继续喂她蛋糕，深邃如海的眼眸透着不明的暗光。
空气陷入了沉默，乔念觉得很压抑。
吞完蛋糕之后，她打破了寂静，“陆佑擎，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很少听你提以前的事呢。”
陆佑擎没说话，低头切着蛋糕。
“过去有什么好提的？”他又给她喂了蛋糕。
其实乔念很想说，我吃不下了，可是想想，她却说不出口。
“你口中的他们，对你很重要吧？”说着，乔念垂眸。
就如江慕初，就如杜芯悦，她没主动提过，但是不代表她心里不会缅怀。
十年过去，每次想起当年，她心里总是不平静的，因为他们曾经对她来说也很重要。
那杯毒酒的事情，真相解开了，但她还是会耿耿于怀。
“已经不重要了。”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乔念看着他，眨了眨眼。
不重要？
如果真的不重要你就不会在深夜时分叫我上来了。
头一次，乔念发现，陆佑擎也有口是心非的时候。
不过，这种感觉，她能理解。
“陆佑擎，过后你还和他们一起吃饭吗？”她看着他冷峻的面容，问道。
陆佑擎蹙起眉头，浑身的气息冰冷的要命，他死死的盯了她一会，把寿星冒扣在她头上，然后把蛋糕的蜡烛给点上。
“吹一下蜡烛。”
乔念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吹着蜡烛。
烛光熄灭，整个光线也跟着黯淡了起来。
陆佑擎视线落在桌上的蛋糕，忽然，他起身，将蛋糕扔进了垃圾桶，桌上的饮料也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乔念坐在对面，静静的看着，很不理解陆佑擎今晚的情绪。
如果是在缅怀过去，那就好好缅怀，为什么他的行为这么矛盾，好像在怀念又好像在恨着什么。
乔念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总觉得今晚的陆佑擎，压抑又克制。
“你知道怎么爽约才彻底？”忽然，陆佑擎幽幽的声音传了过来。
乔念看着他，微怔。
“那就是死。”
乔念惊讶的张开嘴巴，震惊。
“他们死了。”陆佑擎看着窗外，面无表情，“我无数次想约他们一起吃饭，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乔念胸口堵得慌，她咬了咬唇。
死了人，还怎么约？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很难过。
“那天，我是去过生日的，寿星没来，我就一直等着，等得蛋糕的都融坏了....”他的声音很轻，轻的有些飘渺，“回去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在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乔念捂着心口，喉咙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
“呵...”陆佑擎忽然冷笑，“说到底，他们根本不在乎我....”
那笑，很冷，也格外的悲凉。
乔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坐到他身边，从身后抱着他。
“念，你知道爷爷他们为什么叫我老三吗？”陆佑擎握着她的手，深深的望进她的眼眸。
乔念咬着唇，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