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本该是烂漫的晚间,却成了简云暖一生最悲恸的时刻。
他对她,真的好残忍。
当初,没有解释,没有预兆就把她甩了,让她在无边的昏暗里死去活来了几个月,在她选择重新忘记的时候,他又以刻骨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
逃不开的宿命,她认了,为什么偏偏在她幸福的时候将之夺走?
乔森奈希,你就不怕你走后,我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孤零零的吗?
漫长的人生中,你占据了我生命最精彩的时刻,你就不怕未来的日子,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你吗?
你怎么舍得,你怎么忍心?
泪,如断线了的珍珠,低落在乔森奈希依旧精致如画的脸上,一滴又一滴,带着温热,不知道他是否能感受的到。
在乔森的遗体送去火葬场的时候,暖暖百般不愿,还是简云烯和乔念给阻止的。
“暖暖,这是乔森的心愿,你忍心吗?”简云烯红着双眼低吼。
暖暖情绪失控的推开简云烯,“他没有死,为什么要去火葬场,为什么要去。”
“暖暖...”
暖暖又哭了,眼睛红的不能在红的看着乔念,然后又看着陆佑擎,“当初,医生诊断出你的病没法医治,最后不是也发生了奇迹吗,你可以,乔森也一定可以的。”
乔念动了动唇,声音哽在喉间,眼睛里淌着的都是水。
当初,她有多难过有多绝望,暖暖现在就有多痛苦。
看着深爱的人失去生命,那种痛,蚀心蚀骨都不足以表达出来。
“暖暖...”乔念抱着暖暖。
“不管是一年,两年,三年,还是五年十年,我都会等,我相信他不会抛下我,抛下小月亮,抛下你们的,我相信。”
最终,乔森奈希还是被送去火化。
骨灰送回乔森家的时候,暖暖整个人晕了过去。
小月亮懵懵懂懂,知道爸爸不在了,更是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大的伤心,小的哭的嗓子快要哑了,整个乔森家,笼罩在一片雾霾中,怎么驱都驱散不了。
暖暖醒来的时候,整个人一点生气都没有,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不哭不闹不吃不喝,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两天,简云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扬起手,狠狠地抽了简云暖两个耳光。
“简云暖,你要死要活没人管你,可是小月亮怎么办,你想让三嫂这个姑姑带着还是让我这个舅舅养着,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我立马把小月亮扔进太平洋喂鱼。”
暖暖依旧没什么反应。
“小月亮是你个乔森奈希的唯一血脉,你真的不管他了吗?”简少低吼。
小月亮...
小月亮...
母性被唤起,暖暖渐渐的清醒,“小月亮呢。”
醒了就好。
简云烯出去,回来的时候多了小月亮,暖暖看着儿子消瘦的脸,心疼的不得了。
她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在没有儿子。
“妈咪..”
暖暖热泪盈眶,“小月亮乖,爹地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说,等小月亮上学了在回来,别哭,妈咪会一直陪着你的。”
小月亮两眼泪汪汪的,憋着嘴忍着不哭的样子,看了让人好心疼。
三天后,jiosn集团公开乔森奈希去世的消息,国内外一片哗然。
年仅四十的乔森,英年早逝,令人悲恸。
消息登上了各大媒体版面,刷了一轮又一轮。
各界人物,纷纷前来吊唁。
下葬那天,万人送行,墓前,堆满了菊花。
暖暖抱着小月亮,悲伤的看着天边,“如果,乔森没有去金城,我也不喜欢他,我们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尽管,他坠机后,身体的负荷已经超额,但是暖暖相信,他的离开不会是现在。
是她,加速了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
“暖暖,这是宿命,属于我哥的宿命。”乔念看着他,“生在乔森家,是他的不幸,遇见你,是他的幸运。为你做的,都是他心甘情愿的。如果他地下有知,一定不希望你整天难过,为了小月亮,重新振作起来。”
乔念拿着纸巾擦了擦她的眼角,“小月亮应该饿了,咱们先回去吧。”
“姑姑,小月亮不饿。”小月亮憋着泪,“小月亮想爹地。”
“爹地去了远方,等小月亮上学了,考个好成绩,爹地开心了就会回来了早一点。”乔念哄着,“表哥和表姐都很想小月亮,春节的时候,小月亮去金城过年好不好。”
“爹地说春节要带我和妈咪去金城。”
三岁,天真烂漫,却有自己的固执。
简少抱过小月亮,“走,舅舅带你去吃东西。”
一个星期后,助理带着律师来了乔森家。
“太太...”助理看着暖暖又看了看小月亮,“您这两天还好吗?”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场白,助理僵硬的开口。
“谢谢关心,我还好。”暖暖一脸真诚,“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太太客气了,我是先生的助理,为先生鞍前马后是分内事。”助理指了指旁边的律师,“这位是先生的御用律师。”
“你好,我叫恩凯。”律师一脸正经,“这是乔森先生生前立的遗嘱,还请太太过目并签字。”
暖暖看向助理。
助理解释,“按照律法,第一继承权是配偶,但先生身份不同,为了避免产权纠纷,生前他已经嘱托好了,其中有份任命书,还请太太看了之后做好心里准备。”
暖暖看着文件,越看越震惊。
乔森奈希名下所有财产以及公司股份都交由她继承,还有震撼的是,她即将以董事长的身份管理jiosn。
缓了缓,暖暖问助理,“高层知道吗?”
助理点点头,“拟定协议的时候,部分重要股东和高层在场。”
看来,他什么都为她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