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到了年底,各家各户便都忙碌起来。
整个应天府内也是张灯结彩,挂红铺带,上了街看一眼,就觉得满眼都是喜庆。
原本薛成娇想接崔瑛来高家玩的,但是之前的事情耽搁了,眼下府上又忙碌起来,她便也不好再开这个口。
直到这一日的下午时分。
燕桑踏进屋子里,往薛成娇身边凑了凑:“姑娘,陆大人前半天就到应天府了。”
薛成娇提笔的手一顿,笔尖也微微怔了一下,好好的一幅字,立时多出一块浓墨来。
手中狼毫许久未落。
这是之前她交代燕桑的。
如今出来住了,好多事儿就能自己留意了。
当时把燕桑的弟弟放在外头,原本也就是这个用意。
陆秉均要到应天府来,只要留心打听,就一定能得到消息。
“燕怀怎么才把消息送来?”薛成娇手里的笔,终于放了下去。
她稍稍回了头,看向燕桑。
既然前半天就到了应天府,怎么过了这么久,才把消息送进来?
燕桑顿了下:“晌午的时候,陆大人进了崔府,他才知道的……”
果然,薛成娇的眉头立时拧在了一起:“已经去过崔家了?”
“是,”燕桑点了点头,“现在已经离开了。”
“走的时候,是崔溥出来送的吗?”
燕桑又点了点头,倒没有再多说话。
这样看来,陆秉均在崔家四房没有吃上闭门羹,崔溥果然,还是想结这门亲的。
那老恭人呢?就撒开手不管了吗?
“舅舅是不是在家呢?”
薛成娇有些急了。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能破坏这门亲事。
她还是需要外援和支持。
而眼下看来,最适合帮她的,就只有高孝礼了。
她知道,自从调令下来之后,舅舅在部里交了职,最近一直在家歇着,一边应酬旧友,一边打理收拾东西,打算过了元宵后再动身赴京。
燕桑那里又点了点头,还很懂事的往旁边儿让了让。
薛成娇迈开步子,从书桌后绕出来:“我去找舅舅,你把写坏了的字收了吧。”
燕桑嗳了一声应下,送了她出门,便不复赘言。
往书房去的路上,薛成娇一直都在想,要怎么跟高孝礼开这个口呢?
崔瑛的婚事,说到底还是崔家的家事,就算是章老夫人和姨妈,也并不是那么好插手管的。
而且她要怎么跟舅舅说,这是一门不能结的亲事?
这样想着,人已经到了书房外。
外面自有服侍的人,见了她来,忙进去回了话,才又折出来迎她进去。
高孝礼收拾书的手停下来,笑着看向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