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送走了姐妹一行后,薛成娇觉得自己身心俱疲。
席间崔瑛一直找她说话,那种不确定和恐慌,是不做假的。
她也相信,崔瑛无心害她。
可她还是一时无法接受。
打发了燕桑叫她弟弟给刘府带个话,说有事儿想请教刘公,旁的便一概不提。
这一.夜,薛成娇早早地就去安置了。
只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钱氏的动机,她能猜出大半来,可是又好像什么也猜不出来。
四房想分宗,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才刚刚被陛下封了县主,钱氏为什么这么快,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
诱骗她出府……她已经不是前世的薛成娇了,如果她出了事,只怕连陛下都要惊动。
到时候深究细查,一旦露出马脚,钱氏岂不是惹火烧身?
这件事,只怕还要问过刘光同,才能彻底的搞明白。
等到了第二日,天竟放晴了。
薛成娇梳妆罢推开门,阳光就径直洒了下来。
天气暖了,人的心情便也好了许多。
所以燕桑来回话,说刘光同已经进了府的时候,薛成娇的心情,竟也没有昨日那样沉重了。
她和刘光同见面,还是在上次的那个小亭子里。
薛成娇过去的时候,刘光同已经端坐在亭下了。
她不由的咂舌。
刘光同俨然把这儿当自己府上的样子,叫她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转念一想,刘光同这样的人,估计到哪里都是横着走的吧。
刘光同抬眼见她过来,就先招了招手:“昨儿不是说今天叫新禄来取信吗?找我有事儿啊?”
连着两天都劳烦人家跑过来,薛成娇此刻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笑着赔礼:“劳烦您跑一趟了。”
刘光同咳了一声:“我这个人,最不耐烦的就是客套了。你叫我来一趟,肯定是有事儿,但我就是想不出来,有什么事儿这么急呢?我听说昨儿我走后没多久,崔家的几个姑娘来做客了?跟她们有关啊?”
薛成娇立时觉得自己仿佛被监视了。
不过她也生气不起来。
刘光同是干大事儿的人,能安排人看着她,其实还是为了她的安全问题,并非是干涉她的自由。
薛成娇.点了点头:“昨天崔琦告诉我了一件事,我……我觉得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想请教请教您。”
刘光同唷了一声,眉毛微扬:“那你说来我听听。”
“您知道,我近来所忙的,都是为了崔瑛,”她说着,叹了一声,又顿了顿,“但是崔琦昨天跟我说,四房的老恭人唆使崔瑛骗我出府,大抵是想败坏我的名声……具体如何,我并没有细问,但您是明白人,应该也猜得出来……”
果然,刘光同听完后面色就黑了:“崔瑛答应了?”
薛成娇摇了摇头:“没有,可是她也没告诉我。”
于是刘光同就明白了。
小丫头这是觉得受到了欺骗,心有不甘。
毕竟她一门心思为了崔瑛好,可崔瑛知道她有危险,却连提醒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