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还在应天府,全交给她姨妈料理并没什么,可她既然不在应天府了,她名下的这些财产,自然要她自己来处理。
润大太太被她打断,扭头看过去:“嗯?”
“这里的铺子和田庄,一概都还留着,也都还要姨妈来操心吧。”薛成娇唇角微扬,反手指了指自己,“我只把来时带的那些现银珠宝一类的带走,到了京城,交到舅妈手上去,再并上我每年的俸米俸银,肯定够我使的。”
润大太太啧了一声,只是话到嘴边,又都化作了一抹笑:“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听你的。”末了她又添了一句问道,“那你母亲的陪嫁,你可要带走吗?”
薛成娇想了会儿,摇了摇头:“我的婚事,将来还是要姨妈和舅舅做主的,母亲留下的陪嫁,是要给我装箱带上的,那个是决计不能动的。我就算带进了京城,也只是放着罢了。还是姨妈替我收着吧,也省得来回折腾的。”
润大太太应了一声好,便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古怪,眼神也有些闪躲:“娇娇啊,”她犹豫着叫了一声,“临走前,还想再见见什么人吗?”
“啊?”薛成娇一时没反应过来,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珠,看了一眼过去。
但目光触及她姨妈那样的神情,轻咬了下唇,就明白了。
崔昱。
她这一走,从此山高水长,她跟崔昱,相见无期。
屋中静默了很久。
久到润大太太的心,一个劲儿的沉了下去。
而薛成娇却在此时开了口:“我虽然还小,可有些事情,还有姨妈曾经替我做的那些考虑,我大概其是知道的。只是事到如今,我跟表哥相见无益,倒不如不见的好。”
润大太太是料到她会这样说的。
只是从她搬出去后,小儿子日渐颓废,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把老夫人怪了千百遍,可全都于事无补。
前阵子薛成娇回家来,崔昱跑去见她,这事儿自己也不是不知道。
算了——或许她说的是对的。
两个人相见无益,于崔昱而言,薛成娇已是遥不可及的了。
润大太太在薛成娇的手背上拍了拍:“是姨妈当初欠考虑了。”
薛成娇摇了摇头:“姨妈是为我好,也是为表哥好,只是缘分二字未到罢了。姨妈也不要担心,表哥是读圣贤书长大的人,将来自有他想明白的日子。”
润大太太只嘟囔了一句但愿吧,旋即又想起崔瑛来,嗳了一声问她:“今儿还去四房吗?”
薛成娇一怔,立时摇了摇头:“她估计还是不想见我。”
润大太太的眉头立时拧了起来:“这个丫头这样古怪,出了事,你不去怪她,她如今反倒把你拒之门外了。”
薛成娇尴尬的笑了笑,这里头自然有内情,只是不能对姨妈说罢了。
她在崔府待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才告了辞离开。
而后润大太太命人将她当初带来的银钱珠宝绫罗绢帛等一应物件装箱打包,分了三次送到了清和县主府去。
章老夫人为着她要进京,也叫人准备了一份厚礼,算是她临走前尽点儿做长辈的心意,其后便皆不再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