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燕翕之后,高子璋显然有很多的疑问想要问崔旻,可是崔旻也是脸色难看,不愿与他多说,自顾自的回了院子去。
崔旻觉得这些话有些让他难以接受,一时之间他很难消化掉。
回到房中后,他打发人去留意薛成娇何时回府,便不叫人再入内打扰,自个儿清净的想事情。
燕翕今天的话,分明是有意提点他什么,只是不好明说而已。
如果贞妃被废后,一切用度都如常,而太子还能悄悄地溜去看她,再加上刘光同的欲言又止,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贞妃在陛下心里终究是与旁人不同的。
也是,陛下与她是结发夫妻,年少同行,一路相伴至今的。
陛下要料理甄氏,但是贞妃却未必再此列之中。
据当初刘光同所说,贞妃这么多年来,从不干涉宫外事务,也鲜少与云南联系,就算是云南每岁上书问安,她也都只是按章程回复。
可是反观谈贵妃呢?
谈家人就在京城之中,若是要相见,本来就容易的很。
可是近来她开始打燕七的主意,每每叫燕七带东西出宫,上回让太后警告了一番,如今就把主意打到了成娇身上去。
换句话说,谈贵妃的行为,很可能已经收到了限制。
她如今俨然已是六宫之首,谁还能限制她的行为?
想到此处,崔旻浑身一怔,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陛下废黜皇后,抬举贵妃,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贞妃不在被料理的一列,可是贵妃,却绝没有可能抽身而退了吧。
贵妃如今这样急不可耐,已然是丝毫不顾陛下的态度了。
而陛下今天任由成娇带了东西出来,却又是为了什么呢?
看来,他还是有必要去找一趟刘光同的。
崔旻起身来去挑了身衣裳重新换好,推了门要出去,正好外面小厮进来回话,说是姑娘回府了。
他眉心动了动,想了一会儿,还是收住了脚。
打发了那小厮出去,他才叫了屋里服侍的丫头来:“你一会儿去太太那里等着,姑娘去太太那边回了话出来,你领她到我这里来。”
那丫头得了话毫不多问,一颔首便退了出去。
等薛成娇到他这边时,已经是一盏茶过后了。
薛成娇料想他是为了那只锦盒的事情,看来燕翕已经来过了。
崔旻是在院子里见的她,招了手叫她到跟前坐,又倒了茶给她:“你给谈绩带东西的事,跟舅妈说了吗?”
他这样直接,却是出乎薛成娇意料的。
她微怔了怔,然后摇了摇头:“我没跟舅妈讲。”
崔旻嗯了一声:“这些日子,宫里再有传召,就借病推了吧。”
薛成娇眼底闪过不解:“这是为什么?这岂不是欺瞒吗?”
崔旻眉头拧了拧:“成娇,京城的形势你不是不知道的吧?谈贵妃是什么人?她让你给谈绩带东西,东西你自己检查过了吗?如果那只锦盒暗藏玄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在里头,而你带了出去,或是还没出宫门就被人拿住了,你以为你今天还走的出那道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