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关天的事情,戴融有几个胆子敢一力蛮下来呢?
还是说,这本就真的是无稽之谈?
“只怕得去细细的打听了,”燕翕指腹摩挲着杯沿,“当年的那位医者,甚至是后来进山的十来个青年,总该有家人吧?留心打听,总能查出蛛丝马迹。只要找到了这批人,究竟是真还是假,便就清楚了。”
崔旻抬头翻了翻眼皮:“其实……”
燕翕扬了音调:“嗯?你想说什么?”
“刚才我在想,所谓的青茫仙府,也可能是扬州知府自己修建的,隐于深山之内,实则是一处人间仙境似的去处,至于修建府邸的银子嘛……便不必我多说了。”
“可这府邸姓孟,不姓戴。”燕翕咂舌品了品,旋即又摇头,“不过这也都说不准,没准儿他就是怕被人发现,才挂了孟府的匾额呢?”
实际上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要真的是戴融,他花了大宗银子给自己修建府邸,没道理挂上别的姓氏,这不合常理。
即便是真的怕人入山发现了,天下姓戴的多了去,百姓也未必以为是他自个儿修的府邸,留作将来辞官归隐所用。
所以戴融委实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不过燕翕有句话倒是没有说错。
现在下结论,都是为时过早,总要认真的查过,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就凭着他与燕翕两个人,想要去查六七年前一宗尚且不知真假的疑案,即便不是为了破案,只想找到些许线索,也实在是难得很。
更何况他二人若都外出查线索,便指留的成娇与燕桑二人在此处,他也放不下这个心。
“给太子那边去个消息吧。”这话说的很是平静,也并不是在询问燕翕,是真切的告诉他,眼下该这样做了。
燕翕没吱声,闷着头想了会儿,好半天才应了下来:“但是就得惊动刘光同了。”
崔旻眼神微变:“我觉得这里头真没刘公什么事儿。”
燕翕也不打算同他抬这个杠,便无奈的摊摊手:“那交给太子殿下裁决好了?反正依着我看,他多半是不想叫刘光同掺和进来。老实说,刘光同这回跟出来,名义上是保护太子的,可实际上,我倒是觉得,他是来监视太子的。”
崔旻眉头越发蹙的深:“那若按你的意思,岂不是说陛下有心监视太子了?”
燕翕唇边扬了抹意味不明的笑出来,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什么话,却没叫崔旻听真切。
“你方才说什么?”
燕翕摇摇头:“没什么,我这就写信给太子飞鸽传书,诚然,我也希望这里头没有刘光同什么事儿。”
崔旻白了他一眼,便没再说后话。
却又说薛成娇那头,他二人一走,她便垮了脸儿。
燕桑在旁边儿也一个劲儿的别扭着。
“燕桑,你说……”薛成娇很显然是吞了口口水,才悠悠的抬起头来,眼中有惊讶,还带着些许畏惧,“你说这个事儿,会是真的吗?”
燕桑下意识的就摇头:“姑娘不要想了。”
薛成娇左手微抬,正好拉上燕桑的手:“本来我也没当回事儿,但是你看表哥和世子的表现……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也许不是个传闻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