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自处这四个字一出了口,崔旻和薛成娇两个人就全都安静了下去。
后面会发生什么,他们都不敢再想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薛成娇在家里匆匆用过了早膳,辞了郑氏一回,带上魏书和燕桑两个人,出门登车,一行径直往谈家而去。
谈家人来迎她也很快,自然了,出门来迎的还是谈绩。
薛成娇以往见谈绩时,都觉得谈绩是个神采飞扬的人。
似乎无论何时何地,谈绩都能谈笑自若,端的是贵女该有的气派,还有世家女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张扬。
这一点薛成娇是做不来的,彼时她也羡慕过谈绩,觉得谈绩一定活的极精彩,才能这样笑,这样说。
可是今日再见谈绩……
薛成娇下意识的蹙了眉,愁云惨淡。
这四个字,是形容谈绩的,也是形容谈家的。
谈绩在角门上见的薛成娇,薛成娇下了车,可谈绩却并没有迎她往府内进。
“这两天为了……”谈绩话音顿一顿,斜了薛成娇一眼,“论理你来者是客,我们不该拒之门外,但是家中现下确实无心待客,便是迎着你进了府,也终究不过怠慢二字,你回去吧。”
薛成娇心里咯噔一声。
她和谈家往来的不多,至多跟着燕褚玩闹着来找过谈绩,再不然就是来看崔琼,还有……当初给谈绩带宫花的那一回。
可为数不多的登门,也都得到了该有的礼待。
今次给她一个闭门羹,还是头一遭。
燕桑在她身后站着,直觉告诉薛成娇,谈家一定听到了什么风声。
她身形隐有不问,悄悄地抬了下手,燕桑果然回应的很快,借力给她扶着。
薛成娇将心神定一定,才去看谈绩:“我是来看琼表姐的,也不叫我进吗?”
反问了一声,没等谈绩回话,她又自顾的说:“我知道表姐如今单划了院子住着养胎,你也说了我来者是客,可这客也不惊动你们家里,你带我进去,只送我到表姐院子里就是了。”
谈绩面色一僵,尤其是在薛成娇提及崔琼时,她眼底闪过那一丝类似于不屑的东西,没能逃过薛成娇的眼。
薛成娇眯了眼,就想上前。
可是谈绩先她一步,更将整个人挡在了门口:“不行。”
她答的极快,否定的也极爽利。
薛成娇被倒噎了一回,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这是谈家,谈绩不叫她进,那一定是谈家人授意过的,难不成她硬闯吗?
刚想再与谈绩分辨几句,身后的燕桑握着她的手动了动。
力道不算大,只是捏着薛成娇的手紧了紧。
可薛成娇立时就明白了,冷冷的看了谈绩一眼,丢出一声告辞,便返身上了车离开了。
等到马车从谈家驶远了,薛成娇才皱眉问燕桑:“为什么不让我说了?”
燕桑虚礼了下:“我虽然不知道姑娘为什么一定要进去,可谈大姑娘拦了驾,分明是个说什么也不叫进的架势了。姑娘如果要硬闯,这里是谈府,是皇后娘娘的母家,姑娘刚被赐了婚,大爷也才得了功劳升了官儿,一旦给人知道了,岂不是说姑娘目中无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