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打发走了一帮人，祁凌砚周身一空，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布置应该是在星舰上的医疗室里。
她昏睡了三天，有那么夸张么。祁凌砚在心里叹气，不过梦里的事。
想到这里，她的眼眸忽的一暗，那些是她的记忆。否则那些画面又从哪里来，里面的她和宁妍均是年少时的模样。
时间没猜错应该就是五年前，五年前么。抬手揉了揉额角，试着回想头却隐隐作痛。
能不能想起来，她在心里问自己。这部分梦见的记忆是不是因为之前宁妍和她说过一些，刺激的回想起来了。
以前她的主治医生就曾经建议她最好找一个知道她忘记的记忆的人和她说说，可以刺激脑海里遗忘的记忆。
只是她那个时候上哪里去找那么一个知道她过去的人。
“只是意外。”她喃喃着说着，记忆这件事情她只能埋在心里，不可能告诉别人。那么这次的昏睡自然也就是意外。
想起梦里的自己，她嘴角有点抽搐，那个人真的是她？她就算失忆也不会变成那个样子才对……不过那时候的宁妍脾气倒是当真不好，现在嗯，也不太好就是了。
从明面上变成了记在心里，说到底还是当初的那个性子。
她五年前的失忆，失去了祁凌砚的记忆，五年后记起来了，却又独独忘记了宁妍。换了是她，她也不想和自己说话。
宁妍那样的反应，她忽然有些理解了。
理解归理解，瞒还是要继续瞒着，有机会在旁侧敲击的询问一下宁妍过去的事情吧。尽管想起来的记忆里自己太过惨不忍睹，可是她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记起来。
……
“来来来，好不容易醒了，多吃点东西。你这一昏迷差点吓死我们了。”兰西将她拉到桌子边坐下来，她醒过来理清楚思路之后就从病房里离开了。
除了因为昏睡三天而有些乏力之外一点事情都没有，检查方面也没有给出什么答复，兼职医生的阿兰迪尔说没什么大事，让他们放心。
“你这次昏睡有点蹊跷。”明绯坐在一旁，身边跟着连体婴一样的徐紫然。
每个人的前面都放着餐盘，只是营养餐，星舰上还能吃什么好的，有营养餐也不错了。大家也都没有挑剔，所有人吃的都是这个，包括洛奇他们。
“我也觉得。”秦婉点头。
这一桌上的都是熟人，因为她醒过来了，特意给她庆祝一下。
虽然她不觉得有什么好庆祝，可是到底祁凌砚也没有拂了他们的好意。看了眼秦婉，她昏睡的这两天，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苏雅很担心你。”宁妍忽然开口道。
“对啊，要不是阿兰迪尔老师不允许留人陪着，苏雅都不肯走了。”兰西在一旁补充，这个神一样的猪队友。
祁凌砚看向苏雅，点了点头道，“谢谢关心。”
“没关系。”苏雅呐呐的回道。
其他人并没有发现她和苏雅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苏雅没有说出去？祁凌砚心里思付着，只是这事摊在明面上说，终究是会伤了苏雅的面子。
她想了想，没说出来。有些事情，就算她不说也会被发现，她又何必多次一举。
宁妍看着苏雅，从三天前开始苏雅就有些不对劲。当时乍听程镜昏睡不醒，谁都能看出她在担心。可是她对待程镜的态度有些不同，落在她的眼里无比的清楚。
“再有两天就到地方了，阿兰迪尔老师说，等到了之后再去好好的检查一下。说是必须的。”兰西说着，这话是阿兰迪尔说的，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嗯，我知道了。”祁凌砚点头，视线划过宁妍，想着什么时候在找宁妍说说话。或者说献殷勤，她不太喜欢这个词，宁妍是她伴侣，对伴侣好怎么可以算是献殷勤。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梦境的影响，祁凌砚觉得她的想法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拉也拉不回来了。
她想的好，可是一直到抵达目的地，她都没有再找到和宁妍单独相处的机会。每次都会有人在宁妍的身边，不是秦婉就是苏雅或者是徐紫然，到了最后居然连明绯都来凑热闹了，让她好几次都有点想发火。
不过也就是想想，她没有打算付诸行动。
在接二连三碰壁之后，祁凌砚将心思暂时从宁妍的身上收回来，转而放在她的任务上。
不用想她也知道其他人估计都已经开始布局了，她现在才开始看起来似乎是晚了一点。
可她和其余三人的目的都完全不一样，并不需要费劲的布置，她只需要将主要的几个人监控起来。等到陛下的任务一到，做完之后她也就可以离开银心星域了。
她的任务会交接给下一批来银心星域的学生，算一算差不多就是在一年之后——如果速度够快的话。
要是中间出点什么事情，这个时间恐怕就远远不够了。
距离抵达卡洛费星系还有一天的时间，卡洛费星系是他们去银心星域之前的中转星系，在这里他们需要修整一下，然后穿过卡洛费星系的固定空间门抵达银心星域。
而这一天的时间，足够她去接触一下顾泽了，或者说，是被她怀疑为顾泽的怀疑对象。
至于江君颜，她的手无意识的在桌子上写着薛澄的名字。她暂时不打算动薛澄，薛澄如果知道程镜就是她，也不会动她。
从大局观来看，她们两人可是一起的，而敌人是顾泽和薛子恒。她不知道顾泽有没有确认程镜就是她，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还不确定。
她和江君颜的冲突如果计算的好，避开的可能性很大。只要江君颜不要给她找麻烦，只是这样的情况可能么。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能答应萨西莉亚的请求。
只要她和江君颜不对上，她就不会对江君颜动手。
江君颜恐怕也不想和她动手，万一让顾泽和薛子恒捡了便宜，那可就让人贻笑大方了。
祁凌砚看着自己桌面上摆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罗塞亚和周恒，顾泽和薛子恒……
她笑了，然后起身。房间里除了她自己以外一个人也没有。
有人的话，她也不会坐在这里想自己的事情了。单单是有聒噪的兰西在，她就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罗塞亚并不知道他已经被祁凌砚给盯上了，同时被盯上的还有周恒。
周恒是知道罗塞亚的存在的，他和顾泽是盟友，不管怎么样至少在此时以及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
因此在几天前，他们两人就已经将身份告知对方了。
其实他们两人的心里都有底，出挑的人就那么多，筛选之后就更少了。哪怕一时找不到对方，时间一长根本瞒不住。
祁凌砚走在星舰上，她对于罗塞亚和周恒只是在暗地里关注，明面上谁也不知道她有关注这两个人的消息。
倒是托了明绯的消息，明绯对于一些人都有针对性的调查。虽然那些消息对于她都没有用，但是也帮上了一些忙。
也是因为明绯，才让她那么快就锁定了目标。
她坐在餐厅里，这里大概是最好的观察点了。祁凌砚对于顾泽并不熟悉，只是她有顾泽的资料，在来之前就已经看过来。
看着顾泽走进来，吃完离去。祁凌砚低头，思索着什么。确定是谁了之后，等到了银心星域才是争斗的时候，现在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只是她没有想到薛澄居然往她的身边安插了人，还是苏雅。想到明绯给她的资料，她的心情有点沉重。怪不得明绯对于苏雅一向都不太热情，知道了苏雅身上的事情之后，她对于这一点有些理解。
苏雅，倒不如叫她苏子晴。
以明绯的家世背景，调查的出来这些资料并不奇怪。对于有些人来说，她们的资料难查的很，可是对于实力到一个程度的人来说。
查一个人不过是小意思。
当初的明绯不过是因为想排查清楚徐紫然身边人的情况，才去查的资料，谁知道会查出来那么重要的东西。
祁凌砚倒不怕自己的身份败露，程镜的身份绝对真实，明绯的能量还没有大到那个程度。
苏子晴对于祁凌砚她来说，只能称得上是一个家世不错的普通人，家里除了她自己，所有的亲人基本上都已经不在世了。幼年丧父丧母，有过一段很黑暗的日子，后来再出现的时候，就改名叫做苏雅了。
苏子晴这个名字随着阴暗的过去埋葬了。
帮明绯查资料的人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暗网上有一个活跃的杀手，没露过面，只有一个名字叫做苏子晴。
在经过一系列的查证之后，证明了苏子晴和苏雅之间绝对拥有这某种关系。她也从苏子晴那里证实了，至于过程么。
……苏子晴想杀她，在被她逼问之后说出了真相。不过是假的，她知道了苏子晴的事情之后，并不相信苏子晴说的是薛澄让她动手。
她有些担心宁妍，苏子晴在明绯给她的资料里，有点像是偏执的精神患者，任何对于苏雅不好的，可是能潜在危险的人都会在第二天消失。
这样一来，也解释的清，为什么她觉得苏子晴不太寻常的原因了。还有上次，苏子晴死命让她不要告诉苏雅，她存在的事情。
“真是有意思。”她的嘴角冷冷的挑起了一个笑容，薛澄让苏子晴监视她。
她对于苏雅或许心存愧疚，有些犹豫。可是对于苏子晴，她完全没有什么怜悯的心。
祁凌砚直接警告了苏子晴，如果她的事情被她告诉薛澄，她保证她的所有资料都会出现在苏雅的面前，毫无遗漏。
以及不许对宁妍出手，否则，她也会让她尝尝重要的人被伤害的滋味。
要不是苏子晴有点疯疯癫癫的，她也不会出此下策……威胁人这种事让她有点不耐。
一天之后，卡洛费星系。
“你们有一个下午的时候，可以在卡洛费星上看看，但是在我给你们发消息的时候，记得回来，否则如果你们自己忘记了，我们是不会等你们的。”洛奇对着他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