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满面愁容。
法喀在一旁也是着急,要知道,容悦如果有了那可就是龙种,何等尊贵,他钮钴禄家如果能出个皇子……
白老大夫诊完脉,与法喀去借一步说话。觉罗氏才从屏风后走出来,容悦由春早服侍着掀开银红刺绣百子图的帘子下了床,面上已然苍白毫无血色。
不多时只见法喀垂头丧气的进来,觉罗氏更加揪心,问道:“如何?”
法喀才失望道:“白老大夫说,只是血瘀气滞,只消放宽心,拿红糖益母草熬些汤水服下就是了。”
姑嫂两个早将心提到嗓子眼上,眼下才长舒一口气。
容悦更是暗暗决定,再不能由着性子胡来,日后万万要小心才是。
“再有……”,法喀想起白老大夫那神神秘秘的神情,叹气道:“白老大夫说‘姨娘怕是常饮药性寒凉之物,于受孕有损,需要仔细调养方可传报佳音’,还叫我不必着急。”
这早是意料中的事,容悦知道是药三分毒,可一日不入宫,这避子汤就停不了。
众人或喜或忧,只听外头传来鞠春欢快的声音:“大爷、太太,秦总管才说,宫里有信传出来,皇上要复咱家大爷的爵位了。”
法喀俨然有些吃惊,攥住她手腕问:“你再说一遍?”
鞠春是觉罗氏调教出来的人,口齿伶俐,记性极好,此刻咽了口唾沫才道:“原是户部的老爷上书保举咱们大爷,说咱们家在赈灾一事上为国尽忠,活人无数,又当朝呈上有老百姓签名按手印的万民伞(当然其中有不少被那喇洪旭霸凌过的老百姓及亲眷),紧接着又有许多大臣附议,皇上要顺应民意,复咱家大爷的爵位,报信的天使这会子怕已出了宫,叫咱们府里预备接旨呢。”
户部隐约是有纳兰明珠的人在,容悦见觉罗氏等都高兴成一片,心底却喟叹一声,她宁愿这是皇帝的意思,对纳兰家别亏欠太多才好,毕竟,她隐约觉得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有点危险。
“唏律”一声响,一名蓝灰土布的骑士及时勒紧缰绳,前方一片立基不稳的山子石随着骨碌碌的动静滚落万丈深渊。
他犹自心惊,拨转马头冲后方做同色打扮的青年道:“这山路极为陡峭难行,又才下过一场雨,爷切切要留神仔细。”
他说话的那名骑士虽也只穿着家常的布衣,带着蓑笠,可身姿挺拔,隐隐透着出众的贵族之气。
只听他朗声道:“不妨事,二虎,你本乡本土的,于此处最熟,仔细引路便是。”说着微微抬起头打量远处苍茫连环的深山,插天的陡峰,露出斗笠下俊朗眉目,正是常宁。
那二虎应了一声,转头看了驱马跟在常宁身侧的豹头虎目的将军张大盛一眼。
他本是此地山中猎户,因吴军在村内胡乱征军,剥夺粮食充作军饷,大年下也不叫人太平,他娘为了一袋苞谷,被吴军一刀捅死,他用猎叉杀了一名吴军逃了出来,濒死之际被一个叫张大盛的军士给救了,知道张大盛等在寻找通上辰龙关的路,他才投效清军充做向导,报杀母之仇。
路湿泥泞,张大盛不由替他仔细瞧着,劝道:“爷,才下过雨,咱们先行回去,等天晴些再来探路不迟。”
常宁不耐道:“自打正月里,这雨就不曾停过,真他娘的鬼天气。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探出一条通上辰龙关的路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