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悦牵起唇角,淡然笑道:“大哥哥和大嫂子都是极好的人,姨妈也很好很好,我们成不了一家人,我便只拿大哥哥做亲哥哥一般看待。”
纳兰容若不知如何开口,只好沉默相对,半晌方道:“妹妹保重。”
容悦又福了一福,上车离去。
纳兰容若低叹一声,到底多情总被无情伤,他离开了这半日功夫,只怕皇帝传唤,忙回去找寻御驾,皇帝刚好准备返程,众官自然先送圣驾离开。
因靳辅对河工之见地非凡,皇帝又十分关注,故而君臣二人依旧边走边谈。
“天下事,三大虞,一河二路三官吏,靳爱卿任重而道远。”皇帝说道。
靳辅对曰:“皇上将重任相托,臣不敢丝毫掉以轻心。”谢恩罢又谈起河务,“此河本名浑河,因多裹挟泥沙,沙淤河高,素有小黄河之成。臣以为,欲治此处,必使河身深而狭窄,借奔注迅下之势,方不至淤阻。”
皇帝道:“此言之有理,此地建水坝也不宜过长,淤阻处稍加疏浚。”
靳辅目中流露钦佩之色:“正是如此,前朝河臣潘公云:筑堤束水,以水攻沙,皇上已深得其意矣。”
说到紧要处,皇帝不由驻足:“你写的《经理河工八疏》和《河道敝坏已极疏》朕都看了,眼下西南还在用兵,到底黄淮方是当务之急,先只题准你奏‘挑浚宿迁西北四十里皂河集有旧淤故道’的工程,此故道上连泇河,下达黄河,可解董口淤塞船只绕行之困,利在社稷,功在千秋。”说罢又不无哀婉道:“可惜令慈因病逝世,朕虑及河工漕运,兹事体大,暂时夺情将你留在职位上,只等这项工程完工,爱卿再行题请罢。”
靳辅见皇帝如此关怀,只道:“微臣多谢皇上隆恩。”之后又道:“眼下即将进入汛期,臣打算再次乘舟往黄河了解河患情形,以便早做准备。”
皇帝连连点头,又抚慰他数句,赏赐金银财帛,二人正说着,皇帝视线落在树林处一个蓝绸布包上,遂招手向纳兰道:“那是什么?”
纳兰容若见是方才容悦站立之处,不由心头一惊,上前捡在手里,打开来一瞧,是雪白的米糕,因包裹结实,还冒着热气,忙回皇帝面前下跪回奏。
皇帝便四下望了一眼,众侍卫也都警惕起来,顺天府尹也上前看了一眼,回奏道:“启禀皇上,这是本地的小吃,又叫糕干,只不知是何人遗留在此地的,臣戒备不周,请皇上责罚。”
纳兰神色一黯,只好向皇帝附耳说了容悦来过一事。
皇帝便将那绸布包接在手里,走到那处往大坝上看了一眼,似有所思,良久却是莫名一笑。
众臣都不明就理,顾自好奇。
皇帝已将那布包交给侍卫,又吩咐鄂尔齐道:“你和容若一道追去瞧瞧,将人送达再来复命。”
二人忙领命而去,走了几十里方才追上,只上前将皇帝口谕禀知。
容悦心中郁闷,原想赶他们回去,又怕抗旨之罪,少不得忍耐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