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珠见索额图和赫舍里家的六爷心裕在屋内坐着,忙上前行礼。
心裕先拿几句隆恩浩荡的话说了,又问道:“皇上近来偏爱哪位小主?”
因他出手大方,魏珠又知皇帝对仁孝皇后母家十分优容,索额图大人更是权柄滔天,不敢不敬,只答了话说:“万岁爷近来常翻端嫔、容贵人和宜嫔娘娘的牌子,因德嫔娘娘有孕,也时常去永和宫坐坐。”
他得李德全教导,再多的一字也不敢说,索额图混迹多年,也知规矩,心裕又问了几句不打紧的话,方命管家将人送出去。
心裕见索额图若有所思,开口道:“三哥,这奴才倒还乖觉,才来时管家说前儿他开口借的三百两银子趁着今儿也悉数封还了。”
索额图点点头,眉头不由紧锁。
心裕面上也稍露不满之色,说道:“皇上也忒薄情了,芳仪才去了几年,他就这样全然抛下了,连亲岳父重病都不来探望,”思及往事,他更是愤愤,抱怨着:“我瞧皇上是把当年阿玛鼎力拥戴之恩,仁孝皇后舍命结发之意全然抛诸脑后了。也不想想若非咱们家,他能有今日……”
“够了!”心裕尚未说完,只听索额图厉声打断他:“皇上是君,是主子,咱们是臣,是奴才,他即便不来,做臣子的也不敢有丝毫怨言,你那是什么话,皇上亲征也好擒鳌拜也罢,我尚未说什么,又岂有你指手画脚的理!”
心裕有些不服气:“可当年遏必隆重病时皇上就屈尊去了,难不成大钮钴禄氏的面子比咱们仁孝皇后还大?”
索额图显然对这话激起心头之火,吹着胡子冷哼一声道:“孝昭皇后自然不算什么,单说咱们家兄弟四个,三个都是一等公,我虽无爵位,但身兼大学士,内大臣,他钮钴禄家算什么,就法喀那个爵位,还是遏必隆早年挣下的,即便当年去遏必隆府上视疾,也是因为当年皇上擒下鳌拜,亲贵们人人自危,皇上此举也是为了安抚臣心罢了。”
心裕也知索额图在鳌拜案中的角色之重,对这话倒未怀疑,说道:“那依三哥看,皇上还会来吗?”
索额图浓重的眉毛一耸,缓缓道:“皇上性格虽温厚,但也绝非滥施仁心,赋性柔弱易被牵制之辈,如今朝政繁重,大哥亦是无用之人,想来皇上是不会抛下朝政来这一趟了。”
心裕在嵌大理石的太师椅上落座,猛地一掌拍在扶手上,气道:“皇上如今对赫舍里家,早不复当年的百依百顺了。”
索额图负在背后的手松松握握,并不对心裕这话肯定或是否定。
心裕想起太子,眸中又燃起些希望,说道:“左右仁孝皇后是皇上的结发之妻,咱们家又是太子的外家,咱们家荣光还在后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