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颇为高兴,只教众人归坐,又把那块帕子给了德妃,说道:“这上头绣着花儿,朕用不合适,你拿去使罢。”
德妃自然温柔道谢,皇帝转头看容悦,忙又笑道:“你瞧还有哪个妥当,指婚给底下的小贝勒们。”
如是镶黄一旗,皇帝并未为自己留人,只选了几个为臣子指婚。
接着属正黄旗,赫舍里一族,容悦想起今年有两个赫舍里皇后的亲妹子参选,只静观其变。
只听唱名的礼官洪亮的嗓音喊道:“正黄旗都统公赫舍里噶布喇之女颖仪,年十六……”
容悦眉梢一挑,皇帝抬眼看了那排秀女一眼,这位格格身量颀长纤娜,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上双眉浅如远黛,一对潋滟水眸,鼻梁下两片薄唇,极难得的美人。
可容悦不喜欢这副长相,觉得刻薄难相处了些,只听身边荣妃低声说道:“这位姑娘的眉眼五官倒与仁孝皇后有五六分相似。”
容悦便转目去看皇帝,后者视线果真落在赫舍里彩仪身上。
德妃常年相伴枕衾,自然对皇帝十分了解,看到皇帝这眼神,便明白了五六分,只含笑道:“皇上,这位彩仪姑娘仪表非凡,瞧着便是入宫伴驾的人。”
皇帝不置可否,只抬手指了指赫舍里彩仪,德妃说道:“将赫舍里家格格留下。”
巧了,另外一位赫舍里噶布喇国丈的女儿紧挨着下一行进来,只是这位叫淑仪的格格,生的中人之姿,身材微丰,小眼厚唇,却并不难看,反而显得温柔敦厚。
德妃不由赞道:“瞧着是个稳妥孩子呢!是不是万岁爷?”
皇帝点了下头,转向容悦,声音也极温和:“你瞧怎么样?”
容悦虽猜到皇帝会留下赫舍里颖仪,可当真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只轻轻抚着小指上的鎏金护甲,勾唇笑道:“臣妾瞧着生的也极不凡,赫舍里国丈家养的女孩儿个顶个儿都是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尊贵不可方物。”
德妃好整以暇地瞧过来,说道:“听妹妹这话,倒不知是该正着听,还是反着听?“
皇帝才隐隐察觉出这话里的醋意,只背地里握住了容悦的手,容悦微怒,越是想挣脱越被他攥的紧。
容悦只笑道:“都说姐姐是实诚人,竟不成想也有此一问,倒不知是有意曲解妹妹呢?还是想得多了。”
德妃又有了身孕,皇帝素来又宠爱,荣妃多少巴结一些,只说:“德妃妹妹是跟你说着玩呢。”
当着众多秀女和内务府的人,容悦不能叫德妃占了便宜立了威信,可也不能过于霸道,万一真刺激了德妃叫她流产,担上那个罪名就得不偿失了,当下也笑道:“我也是这样想,不过觉得闷,逗个趣儿罢了,德姐姐可不要怪罪哦。”
宜妃则笑道:“贵妃妹妹定是夸奖的话,只有颖仪格格一个人在宫里也寂寞,皇上不若将这个也留下,姐妹间做个伴儿也好。”
德妃听到这话神色微变,只说道:“启禀皇上,臣妾的弟弟博启也到了婚配的年纪,臣妾瞧着这赫舍里淑仪极为投眼缘,正想求皇上成全。”
德妃的妹妹嫁入公爵之家,弟弟若再能迎娶公爵之女,那德妃的母家无形中就抬高了,容悦暗暗思忖着德妃到底是真没想到这一重还是有意为之,她有了皇嗣,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开这个恩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