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就在农家长大,自然不会不适应。只是在外面结交广,突然处在这么个狭小的地方,难免心中有些憋屈。
好在,就在金启双快要收不住时,金蒋氏再次召集全家人商讨了起来。
金芸更是第二次从炉房内被叫了出来。
已经第七次的折叠锻打,而她给自己的目标是八次,也就是说在最关键的时刻被打断,可想而知,金芸是黑着一张脸进得堂屋。
经过七次的折叠锻打,圆球大的生铁现在不过两个拳头的大小,里面的杂质经过不断的捶打,渐渐排了出来,生铁的颜色也不复灰尘更加的明亮起来。
没有使用一点的异能,光用她的一双手,她身上的力气,就将杂铁变为如今材质不错的铁块。
金芸比起其他人有一个非常大的优势,她虽然没有使用异能,却能去感受生铁中的杂质,这正是如此,她才能将生铁里面的掺杂的杂质如此之快的排出去。
折叠锻打主要就是排除杂质,既然金芸能掌握,她便也不在这上面再下功夫,便给自个定了个八次的折叠锻打,八次之后,便又是下一个阶段。
在炉房的时间待得越久,越是动作娴熟,犹如鱼得水般,所以她真得不想在时间浪费在这个上面。
而这时,金老爷子开口了,他的第一句话让大家不由面面相觑。
“当年四郎为何会被充军!”
如一滴水滴入热油中,在心中炸裂。
没有人开口,内疚的、心虚的还有不以为然的。
“那时候家里拿不出银子,所以。。。”吕氏轻轻道。
“金家儿郎可是四人,你们可还知当年四郎多大?”金老爷子再次问道,语气中并没有威严,却再次让人一怔。
没错,金家儿郎可是四人,当年金家被指派一个名额,并不是指定的金启全一人。
金启全那是只有十五岁,还是一个刚刚定下亲的半大小伙子,就这么一个小伙子被派去充军,面对杀戮的战场,可想而知能平安回来的几率有多小。
大朗的愧疚,二郎的默默无声还有三郎的心绪不宁。
金老爷子知道,将这话说开,三个儿子定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可他没有其他办法,唯独将以前划伤的伤口再次割开,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及时的清醒过来。
其他人也许并不明白,许氏却恍然大悟,她赶紧道:“爹,当年四弟可是自个跑出去的。”
没错,充军有多大的危机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金家拿不出银子,只能交出一人,就在大家万分为难之际,金启全没有留下一字一句,偷偷一人跑去报名参军而去。
可是。
“那他这般做是为了谁?”金老爷子痛心说道。
是啊,他这么做是为谁?赌上了性命去到那个地狱般的战场是为了谁?
为了他的三个哥哥!
大朗二郎成了家,也有了不大的孩子,三郎更是马上就要成亲。在这些人之中,最不该去的便是他,十五岁的小伙子,面对精壮的敌人,还怎么去对抗,说不定拿刀都拿不稳。
三个妯娌顿时对望一眼,老爷子再说下去,这件事怕真的无力挽回了。
“为何不说话?”金老爷子望着众人,眼中充满了悲凉。
“爹,您别说了。”金启武首先支持不住,他本就是个软耳根的人,说的现在是燥红了脸。
“你们不是觉得我老糊涂吗?为了杨香寒一个外人,居然愿意付出如此之大的代价。”金老爷子微微摇着头,继续说道。
“爹,我们也不是不愿意帮,如果真是,在第一次的时候,我们也就阻拦您了。”三个妯娌互相使着眼色,舒氏是学聪明了,干脆闭嘴不言,吕氏想说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没法子,只能许氏开口。
她接着道:“香寒虽然与四弟定下亲,虽然没有嫁过来,我们也把她当做亲人,可这一次两次的,到底会寒了我们的心。”
“寒心,寒心的是我!”金老爷子蓦地拔高语调,他道:“我和你们娘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只有香寒那闺女还没有忘记四郎,将他挂记在了心里。”
这一番话说的许氏哑口无言,其实她心中也是敬佩。
杨香寒并不是没有寻个人家的机会,就是在施府也听说过施府的老夫人很是看重她,还出言要给她找个好归宿。施府老夫人口中的好归宿自然也不会是一般的寻常人家,可杨香寒却拒绝了,毫无犹豫的拒绝了。
金启全充军走了十五年,杨香寒独自一人十五年。
金老爷子这时弱下声,他说道:“就算不为香寒,也看在你们弟弟的份子上帮一把吧,如果没有。。。现在和四郎相伴,为他生儿育女的那个人便是她。”
“我明日就回镇上,寻个关系去探探施府的口风。”此时说话的居然是金启双。
旁边的许氏也是诧异的很,她连连打着眼色,金启双却不为所动。
其实,如果不是四郎偷偷跑去,最有可能充军的便是他。
虽然他只不过是一介书生,却在jūn_duì 里能做个文职,比起上战场杀敌来的轻松的多,可当时他心中不愿,他想的是科举这条路,所以在家人万分为难之时,他什么也没有说。
四弟的死,他的责任是最大的吧,如果他去,活着回来的几率很大很大。
金启双低垂着眉眼,心中闪过的是一丝悔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