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哥儿他娘,你说呢?”太后面带喜意看向柳氏。
柳氏是母亲,真正可以做主儿子婚事的人。面对太后、高氏、甚至儿子赞同的目光,柳氏不便表达任何看法,先敷衍道:“霆生顽劣,能娶到四公主是他的福气,只是,这么大的事,是不是得跟皇上商量商量?”
她是希望儿子拜徐广为师,但四公主那么冷的人,儿子跟她能过到一起吗?
太后点点头,“皇上那边我去说。”
大事商量完了,高氏、柳氏与景宜、淳哥儿一同离宫,出宫路上,高氏委婉地对柳氏道:“我们家老头子有点顽固,想等霆生、景宜完婚后再正式传授霆生徐家枪,一个女婿半个儿,届时老头子多教霆生几招,其他弟子也没什么羡慕抱怨的。”
言外之意,是希望早日完婚,在徐广夫妻看来,公主府或将军府,都比皇宫强。外孙女出了宫,便是脱离苦海。
因为婚事是儿子主动求来的,柳氏只能赔笑:“是这道理,正好霆生父亲快回来了,我们好好合计合计。”
高氏满意地上了徐家马车。
柳氏上了萧府马车,然后把准备骑马的儿子也叫了进来。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直瞒着娘?”柳氏真是气坏了,狠狠点儿子脑袋。
景宜疼,试探道:“娘,您不赞成我娶四公主?”
柳氏对四公主没有太大偏见,她最不喜的是,儿子的婚姻大事,她竟然是最后知情的。但现在抱怨儿子隐瞒也没用,柳氏叹口气,纳闷地盯着儿子:“四公主冷冰冰的,你喜欢她什么啊?”
景宜:……
“四表姐好看。”
就在景宜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坐在两人中间的淳哥儿突然嘟起嘴道,说完埋怨地瞪兄长,“四表姐喜欢我,还亲我来着,我也想当她驸马!”三哥真是太坏了,明知道他喜欢四表姐,还跟他抢。
淳哥儿委屈,赌气挪到母亲另一边坐着,不想搭理三哥了。
景宜目瞪口呆。
柳氏忍俊不禁,歪头逗小儿子,“四公主什么时候亲你了?”
一个喜欢小孩子的姑娘,按理说应该不会太冷,或许,外人只是不够了解她?
这样的话,柳氏目前对四公主唯一的不满,也没了。
第23章 ▼023
三月初九,威远将军萧伯严奉命回京述职。
父亲归来,一大早上,萧御兄弟四个就骑马出城去迎了。萧御抱着淳哥儿走在中间,萧崭、景宜一左一右,四兄弟并肩而骑,一个比一个俊,街上百姓跟见了神仙似的,拿包子的忘了拿包子,付钱的忘了付钱,无论男女老少,都盯着他们看。
“大哥,他们看咱们干啥?”淳哥儿迷惑地问兄长。
萧御笑而不语。
萧崭逗弟弟:“淳哥儿好看,他们都想把你抢回家当儿子呢。”
淳哥儿立即绷起小脸,谁看他他就瞪谁。
萧崭哈哈大笑。
景宜唇角也翘了起来。
出了城门,兄弟几个继续向北走,大概一个时辰后,终于看到远处有一支十几人的马队,领头之人一身灰袍,头上玉簪偶尔映出几点耀目光芒。萧御目力最好,认出那确实是父亲后,立即提速,当先策马冲了过去。
景宜、萧崭紧随其后。
“爹爹!”
随着淳哥儿一声兴奋的喊叫,两伙人同时勒马,萧家兄弟陆续下马,淳哥儿双脚一着地就朝对面高大冷峻的男人奔了过去,“爹爹!”
来接将军爹爹,男娃特意穿了一身小银甲,跑起来像一块儿银灿灿的元宝。边疆形势严峻,萧伯严上次回京还是去年春天,隔了一年再见幼子,萧伯严不禁上前几步,一把将胖儿子高高举了起来,声音清朗,“淳哥儿又长个子了!”
淳哥儿咧着小嘴,低头看日思夜想的爹爹。
抱够了小儿子,萧伯严才看向另外三个。老大、老二去年一直在边疆历练,年前才回京,父子分开时日不长,目光从二人身上扫过,很快就定在了最让他头疼的老三身上。妻子信中说老三奋发图强专心练武了,哼,每年妻子都这么夸,萧伯严纯当耳旁风,他此时最在意的,是老三怎么跟四公主凑到了一起。四公主怎么样他不知道,但萧伯严不想任何一个孩子尚公主,凡是驸马注定低公主一头,谈何夫纲?
“父亲。”景宜恭敬行礼,对这位在百姓眼中威名仅次于外公的大将军,她同样敬佩。
萧伯严面无表情,儿子皮相好,装模作样看着也像个人。
“父亲,你捏捏三弟胳膊。”看出父亲对三弟的质疑,萧崭拽住景宜手腕将她拉到父亲面前,三弟刻苦训练也有他一半功劳,萧崭颇为自豪。
景宜神色平静,与萧伯严对视一眼,便垂下了眼帘。
萧伯严伸手,一捏儿子结实的手臂,眼神终于变了。妻子的信可以作假,儿子这身板却是真的。
“爹爹,三哥天天举石锁,刚开始手心都磨破了。”淳哥儿靠在爹爹肩膀,也替三哥说话,早忘了三哥跟他抢驸马的事。
“先回去吧。”萧伯严什么都没说,将淳哥儿放到马背上,他翻身而上,直奔京城而去。
萧崭鼓励地拍拍景宜肩膀,三兄弟也上了马。
将军府里,姜老太君、柳氏早就等得望眼欲穿,待萧伯严抱着淳哥儿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姜老太君喜得热泪满眶,柳氏没哭,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阔别一年的丈夫,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想。
姜老太君是个慈爱的婆婆,问问儿子起居,就让萧伯严先去换身衣服。
柳氏去服侍丈夫沐浴更衣,在浴房服侍了足足一个时辰,江河晃荡,事后被萧伯严抱回内室。柳氏软软地趴在丈夫胸口,媚眼如丝,把最近几个月家里发生的事一一说给丈夫听,末了轻叹道:“当驸马就当驸马吧,不管四公主如何,能继承护国公一身本事,已是霆生的造化,而且霆生第一次救了四公主才迷途知返,或许两个孩子真的有缘。”
“我怕你受委屈。”萧伯严顺着妻子乌黑的长发,亲她额头道。他常年在外,妻子替他孝顺母亲抚养孩子,还要为他担惊受怕,对妻子,萧伯严又爱又愧,就怕娶了公主儿媳,妻子在金贵的儿媳妇那里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