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丁一不耐地拧了拧眉。
“不去。”沈清畴似笑非笑:“静疏都不去,想来这所谓的传承应该是你虚晃一招了。大头给你得了,就是要剩也剩不了什么。何况,我还得跟着你找到传送阵呢。”
丁一瞥了他一眼,暗道此人倒也敏锐,领悟那雷电之力便几乎耗尽了那手印的大部分能量,剩下来的不过一点点,不够启动的。可惜没有时间与他计较了,不然丢他在此处倒是极好。
丁一加快了脚步,要在那些人反应过来之前先去到传送阵那。
傅灵佩被他拉着手,一路疾奔,很快便再次来到了那座曼陀罗高台前。
“就是这了。”
丁一绕着高台走了一圈,一路走,灵力如梭,弹在各处曼陀罗花的不同部位,傅灵佩看得眼花缭乱,也真难为他都记下了。
“好了。”
三人还未反应过来,高台上一阵白光一闪,身子便一轻,一路往下落。
追来的几人只能远远看到那几人身影瞬间消失在高台之上,敲敲打打,也找不出什么机关来,只能放弃回去,这是后话不提。
傅灵佩刚刚踩到实处,还未站稳,一只手便被紧紧拽住了。脸不由一热,索性黑暗中看不出来。只影影绰绰能看到前方一片雪白的衣角。
“传送阵是那人告诉你的?”傅灵佩使了灵犀虫,心内还是有些抵触提及那人名字。
丁一低低应了声,情绪不算高昂:“他其实……说起来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哪里可怜?一己之私,害人不浅。”傅灵佩忿忿道。傅云舒毕竟是在家老祖,她虽不赞成,但也总还是维护的。
“若不是他,沧澜界哪里有现在这般繁荣。所以阵法虽然反噬,倒还让他留了一缕残魄活了这些年头。而且因为你的缘故,也放了我一马。说起来,我觉得,他不过是怀念过去罢了,对你先祖,还是有些感情的。”
傅灵佩不答话了。对错哪里能分辨的这么清楚,何况,都付出了代价,只是无辜之人还是无辜。
两人间一时静了下来。
这一番对话外人却是听不到的。
沈清畴跟着两人一路绕走,高台之下别有洞天,人工挖出的地道不短,但是光线昏暗,时不时的,白衣便蹭到了灰,让他揪着眉走了一路。
“到了。”
一个传送阵赫然呈现在三人面前,暗夜辉光,金线流淌。
这个阵法显然还是完好的,隐隐蕴着自然法则,让人望而生畏。傅灵佩眼睛一触及,便有些头晕。
丁一的一双眼,却似融入了那金色的耀光,亮的惊人。上一次见到他这个神情,还是在冰宫那个残破的传送阵那。
“等一等。”
他摆了摆手,阻止另外两人动作,一手拿出玉简,对着阵法便刻录了起来。
这个传送阵的计算太过庞杂,线条复杂,便是他,也刻录了有一炷香时间,额头隐隐冒汗。
“好了。”丁一笑了起来,颇有些心满意足的意味,看到沈清畴,伸了伸手:“极品灵石。”
傅灵佩垂头装死。
沈清畴看了看他:“几颗?”
丁一指了指凹槽处:“六颗。一人三颗。”
傅灵佩继续装死。
极品灵石!那可是传说中的东西,跟这两人一比,原本还沾沾自喜觉得挺富有的自信便被打击到了地底。
沈清畴丢了三颗过来,轻飘飘,只嘴角有些抽搐,看样子不是不肉痛的。
丁一掂了掂,自己另外再从储物袋中取了三颗,一一插在了凹槽处,法阵一亮,周围的空间便似被压缩了一般。
傅灵佩只觉一阵天摇地晃,过了一会,人才缓过来。
脚下是熟悉的土地,周围一片旷野,青草萋萋,随风摇曳,那洒下来的光,也温温柔柔的,分外和煦。
她忍不住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青草的清香扑鼻,不再有炙热的温度,气候宜人。
她,终于回来了。
阔别多日,不过只是一年多的光景,却恍若隔世。
傅灵佩睁开眼,只看到一抹白色的衣角,消失在极远处。
她看了眼近旁之人:“他是去到何处?”
丁一没好气答:“我怎知道?”语气里边带出些醋意来。
傅灵佩好笑地睨了他一眼,看四野无人,便凑近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唇角,又迅速退了开来:“多年老陈醋都吃,真是不羞。”
鹅黄裙衫,袅袅立在一片青翠的绿意里,风流恣意,唇边的一抹笑,带着轻松写意,抬臂,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腹,盈盈一握,让丁一忍不住想要摩挲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