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儿,别哭别哭,母亲来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宁秋向来耳根子软,不如母亲去说说,软的不行来硬的,肯定能帮你把苏丫头纳回来。”沈母一边说,一边取出巾帕来揩。
沈誉推开,眼有些红:“母亲,没用的。苏娘子素来性子坚定,决定了的事便没有再悔改的。”
“何况,镇国公嫡幼子郑重对儿子说了,要娶苏娘子为正妻,儿子……比不了。”
沈母哑然。
她虽疼爱自己孩子,却也不能扪心,世上哪个女子有做正妻的能耐,会愿意做一个可以任主母打骂的妾室?何况镇国公府门第不比他们差,那苏丫头除非是脑子坏了,才会答应他儿子。
“罢了,誉儿,回头娘亲给你找更好的。”
“没有更好的了。”沈誉说完,从秋水居一路回城便闷在心里细碎的苦痛骤然连在一片,让他痛得直抽了口气才漠然道:“母亲,世上再无更好的了。”
只是,这最好的,他要不起。
沈誉心想,他做得没错。丁漠可以任性,但他沈誉不可以。
丁家已是勋贵,皇帝给的爵位只要不犯错便不会轻易收回。可他沈家不一样,即便沈父亲身为相爷,一切仍然仰仗当今鼻息,若他娶了苏妍,那么他沈家再得不到信任。一个得不到圣上信任的相爷,只会滑向深渊。
沈家上下他沈誉不能不顾。
家族为要,是他自生以来便有的信条,所有悖于这一切的,都必须舍弃抛却。
可即便如此,他胸口隐隐传来的痛楚,依然让他茫然失顾。
“对不起,老祖宗,誉儿失态了。”沈誉牵起一抹笑,朝沈老夫人走过去,作了个揖。
“誉儿,你记住了,我沈家从来不曾出过乘人之危之人。”沈夫人看了儿子一眼,沈相一脸惭愧。
“那苏丫头小时老祖宗也见过,确实是个好丫头,可惜与我沈家无缘,你们父子二人想要纳人家为妾,未免太小瞧了人家。誉儿,你忘了吧。”
沈誉肃然,缓缓垂首,令自己忽略掉心口那一丝隐痛道:“喏。”
他其实从来不曾有过挣扎,即便再想要,在家族前程中,个人男女情爱便成了可以立刻舍弃的东西。
不论何时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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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灵佩和丁一两人亲亲热热的时候,自然是不知道沈誉这番心境的。即便知道,想来也不是太在乎。
丁一再三挽留不住,便只能先送傅灵佩回去。
她今日精神刚刚觉醒,修为还未有时间打坐恢复,便只能任丁一一路“乘人之危”地吃尽了豆腐,及至落地,还是气喘吁吁的。
傅灵佩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从胸口扯出,试图掩饰粉馥馥的脸色:“我到了。”
雾蒙蒙的眼,却彻底地破坏了她极力做出的一副端庄样。
丁一也不恼,乖乖地任她抽出,指尖放在鼻尖轻轻一闻,一脸陶醉:“果然是,软、玉、温、香。”
——要!点!脸!
傅灵佩忍不住风中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