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凤楼摇了摇头,居然将那段往事娓娓说了出来。那是一段很甜蜜的回忆,说的时候,崔凤楼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许朝歌却不禁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的不吝道来,多半源于是因为那其中的光明磊落,曾经有过的无悔付出,无损他现在的体面身份。
可若是要他谈及抛妻弃子的一段往事,他大抵就没有现在的这般平和了。不过也不尽然,能因岳丈权势甘心委身的男人,面皮应该够厚。
崔凤楼絮絮说完,看到许朝歌眼神失焦,其中一片空洞,笑着问:“我刚刚说的这些,应该很无聊吧?”
许朝歌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
崔凤楼投其所好地问:“你跟景行怎么认识的?”
许朝歌说:“我的闺蜜是他的前女友,他们当时闹得不甚愉快,崔景行就甩了我的闺蜜,转而来追求我了。”
崔凤楼干笑笑:“景行这孩子做事,真是随心所欲惯了……幸好你们现在还不错,证明他当时的眼光很正确。那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许朝歌说:“没有,我现在只是过一天算一天,从来没有想过未来会是怎么样,我跟他以后会怎么样。”
崔凤楼说:“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守株待兔,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要学会等待,才能赢得你想要的东西。”
许朝歌轻声:“像你一样吗?”
有很多年了,高高在上的崔凤楼没有当面听到过这样直白的嘲讽,他笔直地去看这女孩,看到她朴素的脸上带着一抹奇异的笑容。
于是整个眉眼都亮起来,像一朵单薄但艳丽的花朵,崔凤楼有一种错觉,总觉得在哪见过这样一张脸。
许朝歌已经收敛起这份大胆,移开精亮的眼睛,说:“不好意思,叔叔,我是不是有点造次了,你会生我的气吗?”
崔凤楼心里不舒服,还是说:“没事。”
许朝歌又问:“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回到以前,你还会为了你后来的太太,抛弃景行和阿姨吗?”
她玩似的,像一条摇头摆尾的小鱼儿,要吃食的时候拼命冲过来,真要给你喂了,又跑开,在你莫名其妙的时候,在回来探探你的底线。
崔凤楼说:“你是为景行打抱不平来了?”
许朝歌笑:“看来你不会。”
大门打开,来的却不是那个医生,崔景行进来抓起许朝歌就往外走。
许朝歌飞快地再看了崔凤楼一眼,用唇形说:“我不会告诉他。”
崔凤楼觉得无趣,还要再听一次儿子的冷嘲:“早点回去休息吧,崔董。”
路上,崔景行向许朝歌认真道:“以后少跟他啰嗦。”
许朝歌点头,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崔景行把她甩到许渊身边,照应:“送她回去。”
许朝歌紧跟在崔景行身后,说:“不行,我要跟你待在一起。”
崔景行反问:“刚刚谁说的什么都听我的?”
实在打脸。
饶是如此,许朝歌仍旧紧紧跟在崔景行后面。
他几次劝说,她不听,最后他自己都厌了,也就随她高兴。
许朝歌跟着他去了专供休息的一层,问他是不是觉得累,他默不作声地拿房卡开门,进去,转身就把门关了。
“砰”的一声响,许朝歌被关在门外:“……”
许渊带来房卡,为许朝歌开门,在她进去前,恳切嘱咐:“请好好安慰先生。”
许朝歌看了他一眼:“我当然会。”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开灯。
走两步,许朝歌就踩上一样东西,弯腰去看,是他脱下来的鞋子。
在往前,是他随手扔的外套,领带,甚至还有褪了下来,能做凶器的袖扣……
许朝歌一路捡拾,给他放上椅子,他终于听到声音,随手拿了身边的一个枕头猛扔出去,大吼:“出去!”
许朝歌:“哎哟!”
直挺挺躺在床上的男人坐起身来看,枕头不知道歪到哪个地方,撞上了一盏台灯。许朝歌在相反的位置,好端端地站着。
崔景行又躺下来,说:“幼稚!出去!”
许朝歌摸到床沿,脱了鞋子,快速爬上去,挤在他身边严丝合缝地躺下来,摸着他头说:“别赶我走。”
崔景行立刻左右翻动,要把她推开。她急得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最后急中生智,只好往他身上一压,双手双脚地扣死他。
他也仿佛累了,终于安静下来,气喘如牛,身体随着呼吸的频率上下起伏,连带着她一道上上下下。
他瓮声瓮气地问:“这下满意了?”
她刚嗯一声,他反身将她按到身下,死死压制住她。
许朝歌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却因为感受到他的体重而觉得安全妥当,小口小口的喘息着,嘴唇沿着他脖颈上搏动的血脉游走。
他扣住她尖俏的下巴,用力地吻她。
封闭的空间,迅速抽走的空气,他们在陌生与窒息中疯狂的接`吻,他随即又停下来,捧着她耸起的前胸,低声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