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得比自己还要繁复得多,此时正和凤栖站在一起说着话,抬眼见到她了,使劲对着她挥手:“啊宝儿!”
宝儿抱臂倚在门边,笑:“这景儿可真好看~”
李静不耐烦地摔开要扶她的小宫女,也提起裙摆冲了过来:“哪有什么景儿,到处都是烦人的人~”
说话间脚下一滑,还是身后的凤栖扶了她一把:“小心!”
说着搭着手,将人扶进了门。
顾宝铮侧身避让,对着李静嘿嘿地笑:“看看,看看,你和凤栖站在一起也不错的啊,他从小长得就好看,要不,你们两个凑合凑合得了,别的不说,常家一定感恩戴德的,当个小祖宗似地给你打板供起来!”
房门一关,李静原形毕露。
她反手拽过凤栖来,顿时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勾低了些:“什么东西?我们?我们是好兄弟,好兄弟你懂吗?”
说着在凤栖将她推开之前,一把将他推得老远去了。
宝儿:“……”
李静回身坐下,拍着桌子长吁短叹:“宝儿你知道吗,你差点就见不到我了,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很想告诉你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是一件非常非常非常大快人心的事情,高兴得我都迫不及待出来转一圈了~”
凤栖坐了她的旁边,懒懒靠在椅背上面:“对于你来说大快人心的事,通常都没好事。”
她作势要打他,他后仰躲开,伸手拉过了椅子,让宝儿过来坐,三人围在桌边,紫玉连忙上了糕点和茶水。
宝儿本来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的,不过见她眉眼间都带着娇俏的精气神,和昨天那模样简直天地之别,不由点头:“说来听听,什么事让你一下子从地上又上天了!”
李静晃着手腕,腕子上上玉镯子晃得叮当直响:“出大事了哈哈,赵二蛋的婚事没戏啦!”
宝儿托腮:“赵二蛋是谁?”
很显然,昨天晚上的记忆在她脑海当中有段混乱,不过李静也好不到哪去:“诶呀你是不知道,就赵和善他孙女,你见过了吧,她娘多年无子,两口子一吵架她爹就说她你倒是下个蛋,后来她娘发威了一口气生了她哥和她,后来有些人啊说起她来就叫她老赵头家的赵二蛋。这都不重要了,重点是她今日才邀了诗社的好几个小姐,知道怎么说的吗?哈哈她竟然已经开始炫耀了,炫耀她要进郡王府的门去嫁顾莲池了,结果我刚才得了消息哈,顾莲池挨了信陵君的打,现在卧床不起了!”
凤栖在旁闲闲道:“语无伦次,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李静伸手指了他一下:“你闭嘴。”
回头看着宝儿笑道:“你能懂得这其中的关系吧?毕竟你是他妹子,了解他嘛!”
宝儿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她在暗示什么,随即道:“没有人能勉强他,如果他不愿意的话,至少昨天就不会和她们在一起了,所以这两者间你说的那种关系存在性不大。”
李静笑脸顿时垮了下来:“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说的不对!”
宝儿对着她直摇着手指头:“那么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件事的?那么大快人心的到底是顾莲池和赵小姐的婚事告吹了,还是他挨打了,让你觉得大快人心了?”
李静腾地起身,走到她和凤栖的中间,一胳膊搂住了一个:“怎么办,不管是哪一个,我都觉得很大快人心!”
凤栖不耐烦地推开她的胳膊去:“我看你是病得不轻,顾莲池怎么可能违背信陵君的意思,就算是赵家小姐不合适,还会有张家的王家的唐家的周家的……哟!”
他背后被肘击了一记,终于闭嘴了。
宝儿高兴不起来,也恹恹地:“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值得高兴的,没意思。”
他们两个人一看就意兴阑珊地,李静不以为意,依旧勾着两个人,在她们当中探出头来:“不要这样嘛,你看我们都是失意人,也当团结一心,她们还办什么诗社叫什么燕京五美,俗,忒俗!以后咱三个也弄个诗社,吟诗作乐谁不会啊,咱们就叫嗯……就叫岁寒三友怎么样?嗯?你们说怎么样?”
宝儿和凤栖都一副不怎么样的目光看着她,一手把她胳膊拿开,凤栖抿唇:“比她们的诗社,公主果然高雅,高。”
宝儿附议:“嗯。”
这两个人!
李静在她们背后一人拍了她们一下:“真是无趣,无趣透了!”
宝儿心不在焉地哼哼着,凤栖回头瞥着她的脸色,以为她还头疼难受:“怎么了?”
她像是没听见一样,反倒仰着脸看向了李静:“顾莲池真的被打了?你听谁说的卧床不起啊,那得打成什么样才能起不来,也不知道他又怎么惹到大叔了……”
李静点头,回身坐下:“问你表哥就知道了,顾莲池这个混蛋,本来我是要去父皇那告他一状的,但是今天李大夫在后宫遇见了,给他求情来着,他亲口对我说的,估计没个三五天下不了床了,后背这后面都快抽烂了~”
宝儿皱眉:“太过分了。”
说话间院子里又有人声,也有人过来敲门叫着宝儿。
她忧心忡忡走了门前,才一开门,顿时愣住了。
是嫂子身边的丫鬟来敲的门,徐娅在丫鬟的搀扶下已然走了院子里,而就在李家的大门口,赫然站着那个李静口中后背都被抽烂了没个三五天不能下床的人。
顾莲池背脊挺直,只轻轻欠身:“表嫂见谅,过年了,我来接宝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