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
仙灵宫弟子的阵营立刻『露』出惊愕震惊甚至愤怒的神情。
方沉鱼的脸『色』不是黑了一点点, 是刚才仙灵宫自己的弟子被韩渐离打伤, 她脸都没这么激烈。
其他人也被韩渐离惊得不轻，整个地宫内瞬间安静，只能听见不远处还在休养的杨夕，躺在平床噗嗤噗嗤咳嗽的声音。
忽然，花绍棠戾气横生地丢了一只鞋过来, 直接砸在韩渐离的脑袋。
“你特么螳螂啊？”
韩渐离闪了一下, 眉山过那只鞋。
目光扫了扫众人, 能够感觉到整座地宫里的人此时都对他观感很差。
韩渐离稀道：“你们又不是才知道魔道同类相食, 怎么这次特别敏感？还是说化形的母的不能吃？因为能下崽？”
邢铭缓缓阖了下眼：“抛开吃的问题, 韩道尊, 通常情况下, 我们不会轻易杀死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人。”
邢铭指了指自己, 又指了指花绍棠, 隔空点了点方沉鱼，又回身点了点土豆长老。待把在场的几道都点齐明示过之后。目光微冷的看向韩渐离。
韩渐离眯了眯眼, 还要说什么。
邢铭这边，身前倾，坐姿有点隐约的强硬，一副你尽管胡搅蛮缠, 我负责跟你掰扯到底的样子。
苏兰舟糟心地道：“老韩，你闭嘴吧。真想让老哥儿几个把你剁吧剁吧喂崽子不成？”
韩渐离住了口, 依次看一眼花绍棠、苏兰舟、江如令、陆百川。真魔骄狂, 他眼里只有这四个算生物, 别人都是长脑子的食物。而此四人当，又唯有陆百川神『色』没变，还是一副乐呵呵很敦厚的样子。
韩渐离不开腔了，人类伦理的很多事情他其实都是不懂的——如彩礼，或者媳『妇』什么的。他是记住了，按照自己的理解做而已。
他也并不在乎其他五道的修士怎么看他，他本来是魔，还怕别人骂他是魔鬼吗？
韩渐离掉回头看向经世门的天玑星君骆斯。
“你说的那个术，能观我之微么？”
骆斯眉头一动，心意外，面却不动声『色』：
“试过才知。”
通常高手，是不愿让人近身查看自己的身体的。尤其韩渐离现在几乎是孤身入敌营。但若敌人在他身做点什么手脚——不用怀疑，修真界有记载的法术百万不止，每年还有无数的新法术经诀冒出来，任是什么高手也不可能全懂，全防得住。
韩渐离的做派却相当豪爽，两腿一并直接站起来。张开双手，：“那来吧。”
自然得好像天玑星君是个裁缝，要做的事儿是给他量衣服。
骆斯挺礼貌地一欠身。
回身招过来一个静静的女弟子，附耳嘱咐了两句。
女弟子点点头，忽然两眼眼白向一翻，变成了一对儿蓝莹莹冒火的眼珠儿。
“离火眸？”邢铭正『色』道。
骆斯点点头，手指在那女弟子的后脑勺一点。然后忽然大袖飘飞，双手在虚空抱圆一扯，扯出一个脸盆大小，圆形没有厚度的视野。
骆斯对那女弟子道：
“小腹。”
女弟子目光往韩渐离的小腹望去。
圆形视野，层层衣衫皮肤不见，呈现出来的是血肉、□□、以及泛白的结缔组织膜。
多宝阁主百里欢歌直接惊掉了下巴：
“握草，腹腔镜啊……”
经世门骆星君怪地看了老百里一眼，礼貌道：
“是借视之术。”
老百里说完遮住了嘴，脸仍然是叹为观止的神情：“没事，骆星君你不用管我，你继续。”
骆斯指挥着女弟子把腹腔巡视了一圈，点头的样子颇有几分感慨：“竟是跟人一模一样的？”
花绍棠纳闷地接口：“化形是人，难道不该？”
骆斯迟疑地看了这位当世第一大妖一眼，道：“鬼修化形，较精细，通常会研究想化的参照体很久。精修也还行，但是妖修……经常有其形，无其里。”
花绍棠一挑眉：“嗯？”
骆斯低声道：“花掌门应当见过，妖修化形，鱼化形之后还长腮，虫化形之后四只手，狐狸化形之后尾巴不掉之类的……”
花绍棠恍然，也不避讳道：“所以还是因为笨……”
骆斯吃吃艾艾：“倒也不完全是笨，是有点不细致。我看过一些大妖化形之后的五内脏器，那真是……”
花绍棠：“如何？”
“『乱』七八糟，能活下来是迹。”骆斯道。
高胜寒“噗”一声，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待众人去看他时，面无表情地用袖子遮住了脸。
白允浪隔着邢铭，在他脑袋拍了一巴掌。
花绍棠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妖修于化形一步，肉身崩溃而死的并不在少数。”
韩渐离的眉头动了动，没说什么。
骆斯又指挥那离火眸的女弟子：“视野向下。”
女弟子目光澄澈，毫不畏缩地把目光移向了韩渐离两腿间的部位。
然后圆形的借视之术的视野，所有人一起围观了韩道尊雪□□嫩的小鸡鸡……
离幻天长老夏千紫忽然闷哼了一声。
方沉鱼看她一眼，淡定指点道：“没出息，别显得那么没见过世面。”
夏千紫捂着脸：“我知道，是还不太适应。”
反观花绍棠、邢铭、方沉鱼、百里欢歌、陆百川等人，则纷纷一脸正直，仿佛把“学术研究ing”写在了脸蛋。
连苦禅寺的清远大师都表情淡淡地，见惯了风浪的神情。
唔，至于肚子里有谁在男盗女娼不晓得，反正看起来都是很正直的。
韩渐离忽然抬头看了花绍棠一眼：
“花掌门，你为什么笑话我？”
花绍棠严肃：“我没有笑。”
韩渐离狐疑地：“可你心里在笑。”
花绍棠：“……”
能察觉情绪什么的，有时候也很烦啊。
这下昆仑这边深切了解掌门之皮的弟子们，噗嗤噗嗤都有点憋不住了。
“嗯……是不是……”
“有点小……”
“没成年嘛……”
昆仑邢首座扫了一眼众人，又扫了一眼圆形的视野。
现在整个地宫的修士，以那个没有厚度的视野为分界，韩渐离一个人在一侧，其他人都在另外一侧。
连躺在远处的杨夕，都戳着邓远之把平床给拖到了这半边。
更远处白玉台阶百多个连列席的资格都没，只能坐在远处干看的弟子，也已经全部挤到了台阶的半边儿。
为他们的节『操』正名，他们可不是专门来围观韩道尊有多雪□□嫩的，只是一来借视之术好像很稀的样子，大家都想见识见识，二来人体内构造本身值得很多没见过世面的见识见识，三是那可是个真魔，并且是真魔里最强最特别的那一头。
但是二百来人围观人家……
也太欺负人了吧。
邢铭虚握了拳头，放在嘴边：“骆星君，咱们这个视野定得是不是太久了一点？还是有什么深意？”
众人纷纷回神，各自一脸正直地看向经世门的骆星君。
骆星君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戳他身前，那个被借视的离火眸女弟子。
而且看样子已经戳了很久了……
众人陆陆续续恍悟，借视之术，借的是别人的视野。这个真正『操』控起来，还是别人看什么，呈现出的视野要显示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