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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驴子到底为什么是主角(四)(1 / 2)

门被打开了, 有人走进来。


黑暗中, 邢铭勉强睁开眯成缝隙的一只眼睛:“天享, 皇帝派你来杀我?”


“被心魔侵蚀成这个样子, 我还以为, 你应该已经看不见了。”


邢铭靠坐在墙边, 四肢全都上着锁。那看起来应该是他精神更好一点的时候, 自己给自己锁上的,但他现在应该已经打不开了。


“是快看不见了。”邢铭低笑,“但我认人从来不用眼, 鬼修视力很弱,勉强自己以弱搏强,只会显得我很迟钝。”


景天享默然不语。


“好奇?”邢铭问。


景天享“嗯”了一声。


邢铭笑了:“叫声哥, 告诉你。”


景天享忍了又忍:“装逼有意思么?”


邢铭闭着眼睛养神:“有哇, 把你也气得入魔了,不就只能留这儿陪我了。”


景天享干脆而果断地坐下来, 面无表情地:“哥。”


邢铭两只眼睛完全睁开了。


眼眶里露出一片纯黑的眼珠, 没有瞳孔的纹理, 像一潭完全氤开的墨, 一点眼白也看不见。


芥子石结构的房间里, 形态各异的鬼魂从房间的不同角落浮现出来。


饿死鬼、淹死鬼、无头鬼、吊死鬼、腰斩两半儿的鬼……一共七只。


其中四只守住分别守着一个墙角, 一只倒吊在景天享头上,长长的舌头伸出来,隔着一线距离舔他的耳朵。还有一只小小的婴儿模样的, 就蹲在景天享面前抱他的脚。


最后一只淹死鬼, 浑身湿哒哒地,缠在邢铭身上扭来扭去。


看邢铭的样子,大约是已经习惯了。


“正式介绍一下,这是我手下七鬼。小饿、小吊你见过,其它几个外形不适合见人,但它们对你就很熟悉了。不过我大概没跟你说过,这几个小家伙,如今境界最低的比肩人道金丹。”


逍遥王景天享的境界就是金丹圆满。


换句话说,有这七只在,别说邢铭只是看不见,就是昏过去了,逍遥王想动战部首座也不容易。


景天享低头看了看脚下。


青紫色的小婴儿说话咿咿呀呀:“我就是那个金丹。”


景天享又抬头看了看邢铭。


淹死鬼黏在邢铭身上,不停滴水的脑袋歪了歪,抬起手跟逍遥王爷打了个招呼。


“王爷久仰,小生是七鬼里的老大,离元婴还差一点儿。”


墙角里的饿死鬼不忿地喷了喷鼻子,似乎对老大这件事儿很不认同。


景天享叹了口气。


半晌:“刚一进来,首座用名字相称,我还以为您是在示弱。”


邢铭轻笑:“我就是。”


景天享指了指屋子里七只恶形恶状的鬼,除了一个淹死鬼还能保持基本的礼貌,其他六个已经是掩不住要拼命的兴奋了。


“哪儿至于?”


邢铭道:“天享,我觉得这一次我可能真的会死。我想把后事,一点小麻烦,托付给你……”


景天享看了邢铭半晌,“这也是在示弱?”


邢铭摇摇头,虚着眼睛看了看景天享走进来的门。


魔气浓郁近黑,看起来像极了夜晚。然而邢铭始终算着时间,他知道外面大约是正午时分。


“盛京城的鬼修,已经差不多全都失控了吧?可能有一些反应及时,遁入了深山老林什么的。魔道已然崩了,鬼道也快了,接下来是妖道,那些纵欲的血食派妖,很快也会受影响,还有心魔重的人修。真正能避过的就只有天地二道,灵修和精修。天享,六道大战一触即发……


“我其实很不放心在这个时候撒手。”


景天享皱了皱眉:


“我看你可活蹦乱跳的,还有你身边儿这几个……”他轻轻地踹了一脚趴在地上的青紫色鬼婴的屁股。


青紫色的小家伙“咕咚”一下向前摔倒,整张脸卡进了地里。


邢铭笑叹:


“这就是我想托付给你的。


“它们几个不一样,它们是我的役鬼,听我差遣。只要我没疯,它们就不会失控。但我觉得我差不多到极限了……天享,我想让它们跟你。”


“是帮他们承受心魔的意思?”景天享不置可否道,“怪不得鬼道前期,总喜欢给自己找个主子。”


“是导师。”邢铭纠正,“但差不多是那个意思,更准确的说,是代它们承担过限的恨、欲、恐惧、迷惘。心魔还是自己的心魔。”


景天享忽然吸了口气:“你都快疯了,还在帮七个鬼东西承担情绪?怪不得你说要扛不住,你他妈,是不是其实已经疯了?只是脑筋出众,疯得特另类,所以正常人看不出来?”


邢铭一顿,疑惑道:“不会吧……”


景天享面无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地上的鬼婴终于把脸从石头里拔起来了,哦豁,真是吹弹可破的小脸蛋,整张脸脓包一样破开了,流出一地红黄相间的脓血。


一把抱住景天享的脚,嗷嗷尖叫:“你连个婴儿你都踹!你还是个人吗?首座我可以让他怀孕吗?”


“……”景天享指着血婴,“你刚说,让我替你养这玩意?”


邢铭的神情,像极了企图推销劣质女儿给有为青年的亲爹:


“小婴的意思是,附身你,再开膛破肚钻出来。这是鬼婴的天赋神通。”细心地补充,“放心不会怀孕。”


景天享是拒绝的。


跟任何一个识破了眼前的白富美其实是“干女儿”,并且肚里还揣着仔的心机boy一样。


“你最好多活几天,自己的锅自己背,我不会给你收拾烂摊子的!”


邢铭笑叹:“那你怕是到时候就要对付八个失控的鬼了。皇帝这时候派你来,不也是觉得我差不多了吗……”


景天享闷声不吭,忽然两步走上来,一把提起了邢铭的衣领。


七鬼一齐尖叫起来:


“首座——”


一个娃娃音混在其中略显格格不入:“怀孕——”


缠在邢铭身上的淹死鬼直接滑向了景天享的肩膀,湿淋淋的两手伸向逍遥王的口鼻。


景天享没反抗,让淹死鬼捂了上来。


邢铭一抬手,制止了七鬼。


“乖乖呆着。”


淹死鬼看了邢铭一眼,白森森一张脸转向景天享,张口稀里哗啦流了一地涎水。


悄然从景天享肩上滑了下来。


其余六鬼亦紧跟着收起了爪牙。


淹死鬼瞪了血婴一眼。


血婴弱弱地:“口误……”


景天享猛地咳嗽一顿,呛出了刚才被淹死鬼灌进肺里的水。


淹死鬼手下可没留情,景天享咳出的水里面带着血丝。


喘匀了气,逍遥王一把抓起了摊在地上很萎靡的战部首座。


一股刚猛霸道的灵力猛地顺着心脉灌进去,邢铭头一仰,直接喷了景天享一脸血。


血婴再一次尖叫起来:“你妈啊!老子真让你怀孕你信不信?”


下手的景天享本人,比血婴还震惊:


“你心脉怎么了?我只是试探一下你的元婴……”


邢铭抬手擦了一把嘴边的血,却反而把血在苍白的脸上抹开了一道红痕:


“元婴我自己封了,你不要往外讲。心脉是神志不清的时候震碎的……”他垂下眼睛,“明知道下场是失控,真到了那一步我不能让自己太难对付。”


景天享恨铁不成钢地道:


“你怎么就对自己下手特别狠?”


邢铭:“我觉得还好。”


景天享忽道:“邢铭,你飞升吧。”


邢铭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儿了:“什么……意思?”


景天享在邢铭面前单膝跪下来,极虔诚的姿势。像一个普通的大行士兵,看着他的军神:


“景中寰不是见你不行了,才想对你动手的。琼州……是个局。但你如果不死的话,旱魃也可以在里面立地飞升。我给你算过,他们不知道……”


邢铭像看个陌生人似的看着景天享:“杀生成圣?”


景天享不答。


邢铭于是又问:“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景天享低下头,咬着牙:“这是你唯一的活路了,我可以送你去……”


邢铭半点余地不留:“我宁愿疯死。”


景天享红着眼睛抬起头,似乎话未说尽,却不知如何开口。


邢铭却闭上眼:“滚出去!”


景天享站起来,攥着拳头,原地转了两圈,就是不肯滚。


邢铭冷冰冰不近人情地:“要么你现在杀了我,要么你转身滚出去。王爷选一条?”


景天享被一句“王爷”险些虐出了心头血,终于悲愤地道:


“告诉你?我怎么告诉你?你那位云次席每次来大行,都以皇叔自居,剑履上殿坐得是御撵,难道你不知道吗?那个张子才,那就是个剐地虎,为了给他养的小猫妖搜集点脂粉玩意儿,谁送礼他给谁撑腰,你不知道吗?还有那个游陆,是,他倒是不搜刮,京郊八百亩田庄直接占了做他私人的实验田,银子灵石过了他的手一分都不吐出来,难道你敢说不知道吗?


“邢铭!邢军神!我以为你稍微对大行上点儿心,自己就能发现了!可是你五百年来对大行上过真心吗?事必躬亲的昆仑首座,这些事儿你为什么就不能亲自管管?”


邢铭看着他:“说完了吗?”


景天享吼了一声:“没有!还有那个严诺一!自打他来大行田户锐减了两成,从商贾?银子和灵石能当粮食吃吗?”


邢铭:“小刀!扔他出去!”


墙角一座小山似的大鬼,是七只役鬼之中唯一的动物魂魄所化,一头被砍掉了脑袋的棕熊。


名唤“小刀”的棕熊,一手提着自己的头,一手抓起景天享。


“王爷,请了。”熊头看着景天享说。


……


景中秀抓着刚刚从灵禽脚上解下来的纸条飞奔,一路穿庭过院直奔地下室。


“邢铭危险了!”景中秀一脚踹开了地下室的大门,急不可耐地道。


严诺一和沈从容面对面坐着,闻言一起回头。


“小心说话。”严诺一轻轻斥责了一句。


景中秀把那张纸条铺在严诺一面前的茶几上。


严诺一低头去看,眉头皱起来:“断天门兵主自尽了?”


一旁陪坐的沈从容失手打翻了茶盏,“断天门哪个兵主?”


严诺一抿唇:“薛无间薛兵主,跟首座一样是旱魃的那位。自他回了断天门之后,其他有资格的都被收服了。”


沈从容伸手要去拿严诺一面前的纸条,然而战部天下兴衰也都稳如磐石的手,却抖得捏不住一张纸条。


沈天算恼恨地把骨瓷茶盏摔碎在地上:“到底怎么回事?”


景中秀不知南海地下事,没顾忌,倒是比严诺一嘴快得多。


“真魔肆虐,刮到了断天门一点边儿,薛无间前辈跟首座一样把自己封印起来。但是魔气聚而不散,薛前辈最终还是发了狂,伤了断天门三十几人之后,他恢复了一点清醒,并且进阶了。薛前辈砍了自己所有尸傀儡的头,最后一掌击碎了自己的天灵盖。”


景中秀咬着牙,目光有点发潮:


“他自尽以前托心腹把这件事传过来,告诉给首座知道,让他早作决断……”


严诺一忍无可忍,上手去捂景中秀的嘴:


“你可少说两句吧,你那时候在蓬莱,什么都不晓得。”


景中秀回过味儿来了。


两个人一起回头,去看沈天算。


薛兵主和沈天算什么关系?南海地下,一起坐过牢,一起扛过枪,因为兵主他不行,所以嫖|妓是兵主陪天算去。虽然死狱出来之后,沈从容风头无两,各大门派争相延请,却并未听说算师门主上过断天门。


那是薛兵主为人刚正,不愿意以自己小门小派令沈天算为难。


沈天算跟薛兵主什么关系?人生六十年常埋地下,死狱五年是沈从容活得与人类社会最亲近的五年。那里不需要别人照顾他不能见光,那里也没人拿他当个珍贵的水晶球,捧在手心里儿里。那五年的大半时间,沈从容是跟薛无间泡在一起的。对抗着不可战胜的上古神怪,镇压着手下那些心狠手辣的疯子。苦熬着死中求活……


“这消息不能让邢铭知道!”沈从容的声音斩钉截铁。


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哭了。伸手抹了一把感觉异样的脸,看着手上的水迹发怔。


严诺一别过眼睛:“当然。”


景中秀忽道:“得派人去聚贤塔附近盯着点,万一真的……得把伤害压到最低。”


严诺一看他一眼:“当然。”


忽然,房间角落,不起眼的阴影里浮现出一个红衣绿裤,胸部饱满,屁股挺翘,小脸儿雪白的女鬼。


“杨夕找到了。”女鬼虚着眼睛说。


景中秀猛地往后跳了一步:“妈呀,小翠你也在,你出现的时候能不能打个招呼?”


小翠儿不高兴地嘟起嘴。


严诺一望向小翠:“怎么找到的?”


小翠眼球向上翻白,似乎在和什么交流:“小饿找到的。它在杨夕身上留有印记,从杨夕初上昆仑时就有,南海被死狱大阵屏蔽了一次。炎山秘境被蓬莱摸消了一次。其他大多数时候,小饿能随时定位她。”


景中秀一愣:“我身上的是谁?”


小翠眼睛翻回来:“小淹。”


景中秀扶额:“这名儿听起来真像太监。”


严诺一道:“你不是说首座被关在芥子石里以后,你联系不上他身边的七鬼?”


小翠抬起眼来:“显然,他刚刚被人带出来了。正暴露在魔气之中,全靠意志力硬抗,等着你们去救他。”


严诺一眼中蹦出要杀人的凶光:


“被谁?”


小翠声音空洞:“逍遥王,景天享。”


景中秀猛地捂住了胸口,脸色雪一样白。


严诺一谨慎地看了景中秀一眼,心细如发,他用词尽量不刺激暂时的同门。


“逍遥军发现你了吗?”


小翠道:“七鬼跟着首座许多年,多多少少有人见过。但是我,就只有谭文靖,杨夕,景中秀见过。首座也是因为这个把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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