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的,剥离心魔才是重点。
是二乙子送杨夕来琼州大阵的理由,是千年前的杨夕说自己有机会战胜天道的原因。甚至,重生?者经世门天玑星君时占机,在活着的时候给杨夕留下了一副续命丹,专门应对从地府归来险些老死的身体。
与此相比,一个名为杨夕的修士是否筑基,那根本不是在历史上值得记录的事件。
要知道,心魔天劫一直都是挡在所有修士仙途上最?大的那只拦路虎。
且不提后续伴随的重大发现,什么心魔原来是寄生?体,天道手中拿捏众人的把柄是不是心魔,心魔到底如何?寄生?于每一个修士……
单就说剥离心魔这件事本身,杨夕都可以想象,一旦消息散播出去,能引起天下修士什么样的疯狂!不知是筑基期,连同通窍、金丹、炼神、元婴、反虚、合道,哪个境界上没有一大片修士境界圆满,死卡在心魔?
若这些人都能以杨夕为范本,剥离心魔,百年之后,整个修真将是从未有人见过的繁荣昌盛。
杨夕紧紧地攥了一下拳头。
所以,在她筑基将成?的一刹那,整个天空为之闪烁。
杨夕想,那是天道的颤栗。
杨夕知道,这一切大概率并非第一次发生在这个世界上。她想象不出上一个轮回中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大气运,才能机缘巧合剥离心魔,才能以世间最稀有独特的材料芥子石为媒介筑基,才能领悟出蕴含着撕裂空间之力的决绝又疯狂的剑意。杨夕只知道,这一辈子,琼州大阵之内,若非有那一缕残念相助,如果不是临时借用了堪比大乘期修士的那一缕力量。自己破不了心魔,开不出那么多空间裂缝,无法从昆仑山引来数以万计的芥子石,铸就不了道体,于是,根本活不下来。
如果事情沿着那个方向发展,世界的走向将拐向天道的胜利。
可是那一个轮回中的她,赌上一切,螳臂当车,用那一缕残念给众生?挣出了一个可能。
对于心魔中那个淡青色的影子,杨夕很难真切地感觉到那就是自己。杨夕没有她的记忆,不知道她的人生,甚至言谈话语之间,性情都不怎么相同。
那感觉更像是面对一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别人”。那个“她”在留下那段影像的时候,也是一口一个“你”。
杨夕敬佩那个“别人”,就像她从前敬佩过的无数个别人。
杨夕无从知道,她还做了些什么事情。恐怕永远也都不会有人知道了。她做那些事情,本也不是为了名字可以被人传颂,她所求的是一个结果。就像地牢里熬过大好青春的五代守墓人,就像十八层地狱里渡过一生?的昆仑小师叔田战,就像重生?溯源似乎只为一死的经世门天玑星君时占机。
“杨夕?杨夕?你怎么不回答我?你说话啊!这阵是怎么破的?刚跟你打架那妖怪是个什么……”
回过神来,杨夕发现梁暮拉扯着自己的袖子,一脸担心的仍然在问。
再看周围,琼州大阵里那些活下来的人,还有被从引动芥子石的虚空裂缝里流窜过来的昆仑修士,此时全都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自己。看起来人人有话想问,只是耐住了性子,没跟梁暮抢话头。
杨夕反手按住了梁暮的腕子:“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我长话短说。”
包括梁暮在内,所有人都露出了你丫今天不说清楚别想走的神情。
杨夕看在眼里,但她经此变故,心境升华。连安抚人心的本事似乎都见涨了不少。
三言两语,便把琼州阵破,芥子石筑基,空间剑意的事情大致点到。然后重点详述了自己剥离心魔的过程,至于先前躲在时间裂缝里的二乙子则没有提,藏在心魔中的大乘残念也只是以不知名的前辈一语带过。
讲述的过程中,大量有违天道忌讳的词语从杨夕嘴里成?串的吐出来,然而曾经天道那仿佛无处不在的监测机制,仿佛彻底失了效。并没有一道天雷,突然降临到杨夕头上。自己的口舌肢体,也没有像突然
易了主一样,变得说不出话,喘不上气?。
“如果让我用一句话形容现在的感觉,我会说,就好像八十年来束缚在脖子上的那根狗链子,终于被砍断了……”
众人的神情,有的震惊,有的懵逼,有的大喜过望,更有的心有戚戚然。
忍不住就杨夕的讲述,反问些什么,毕竟这太有悖他们入道以来接受的教育,有悖经验,有悖直觉,甚至根本违背了修者赖以立身的一部分伦理。心魔,竟然不是自己自己的恶念本身,而是一个有意识的主体?
可这些修士们,就没有杨夕这般超然的待遇。明明杨夕刚刚说过的词字,他们只是跟着重复一遍,当场就会有一道天雷垂下来。更有许多杨夕字正腔圆说出来的东西,到了他们嘴里却无论如何?念不出来。
所幸入道够久的修士对付天劫,多有自己的办法,以他们的学识眼界,说出来的东西也没有多么系统,多么核心,不够禁忌。倒是没有造成?什么重大伤亡。
杨夕望着周围“轰隆隆”响成?一片,独独绕过自己的天雷,明晃晃几?乎连成?一个圆满的闭环。仿佛自己的所在,是什么诸神避退的飓风风眼。
忽然心有所感,抬手召起了地上那段,自己的心魔怪物留下的那一截尾巴。杨夕扬手把那一截尾巴抛上了半空,只见那尾巴似乎活的一般在一片迅猛的雷电中穿梭。眨眼间便在雷火之中褪去了表层的蓝色鳞片,接着血肉也被一层层洗炼干净。露出里面紫黑色的骨头。
“呀!”人群中的江怀川不禁叫了一声。
昔日的亡客盟香主,在加入昆仑剑派之前,曾与杨夕在南海死狱之中有过一段共同出生入死的患难生涯。江怀川知道,杨夕的骨头是紫黑色的。那是从入道开始,每天被天雷锻炼,活活锻出来的颜色。
据他所知,天下间唯有杨夕一人,有这样的颜色。
寻常修士金丹期才会遭遇心魔天雷,那时候的道体早已不是最初的肉身,而是筑基时与灵力进行过物质交换的。纵然还有那极少数人跟杨夕一样筑基前便遇心魔,那也不一定是雷劫;纵然是雷劫,也不会有那么轴的脑子,明知道要挨劈还天天找劈。
一根筋的少
女杨小驴,把自己的一身人骨,活生生?锻成了天才地宝。
先前被恶鬼附身时,这身天才地宝的骨头被那恶鬼夺走,融进了自己的血肉。而现在,天雷煅烧之下,属于恶鬼的劣质的血肉被熔化了,剩下的只有这久经锤炼的紫色骨头,和缠绕在骨头上的一条条绿色的筋。那是梧桐的叶子所化,伴随了杨夕几?十年,曾经如臂指使的血肉。
以天才地宝铸剑,契机合适时,瞬息可成。
“轰——”一声巨响,伴随着滔天的灵力溢出,半空中生?起一朵肉眼可见的蘑菇云。
逼人的灵压逸散开来,仿佛荒古而来的巨兽。
杨夕定睛看了一眼,足踏虚空,飞上半空一把接住了成?型的本命灵剑。
反手把剑排进了脖颈后的剑府之中。
落地。
那剑的灵光几?乎从剑府里透射出来,把杨夕的脊骨都应得根根透亮。杨夕闭目调息了半晌,才压了下去。
“呜呼!”梁暮高兴地原地蹦了两蹦,“那是本命灵剑吗?快让我看看!”
杨夕却一挥手,丝毫也不激动似地:“我恐怕,时间没那么宽裕。”眸光微闪,扫过人群,看见了昆仑的制式战袍,也看见了熟人江怀川,“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接下来就算我立刻战死了,剥离心魔的消息也不会立即散失。现在,谁能给我讲一讲眼下的情况?
“我在琼州大阵里封了这么久,想来魔道之乱已经祸及整片大陆。鬼道呢?是只有琼州乱了,还是天下都乱了?
“新的魔尊诞生?了吗?
“昆仑如何??仙灵如何??有没有门派因乱覆灭?大能修士们都在哪儿?
“以及,大行王朝布下这么一个千年大阵意为诛杀旱魃,如今却是我代师叔受过,想来景氏王朝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昆仑向大行开战了吗?
“残剑邢铭,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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