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外面忽然有人打门。
“谁”
郓哥跳起来嚷了一嗓子,过得片刻,才听门外有人尖酸刻薄的道:“呦,你个小猴崽子怎么还在呐武大呢让他出来见我,大官人已经到了,就等着他过去回话呢”
“是那老虔婆”
郓哥低呼了一声,随即有些纳闷的嘟囔:“她怎么来的怎么这么早,天都还没亮呢。”
却不想那王婆竟是个耳朵长的,隔着门冷嘲热讽道:“你个小猴崽子懂什么潘小娘子那也是个要脸面的,若是等到日上三竿人来客往的,怎好说话”
郓哥正待反唇相讥,却被武凯一把摁住,隔着门笑道:“王干娘,你跟那大官人说一声,我换套衣服马上就到”
说话间,手上却已经取出了火镰,把火石搓热了,搭在引线上狠狠一敲,药捻子被火星一燎,顿时发出了嗤嗤的响声。
眼瞅那引线嗤嗤作响的钻进了地窖,武凯忙拉起郓哥就往屋里跑。
郓哥被他拉的踉跄几步,差点把自己绊倒,好不容易稳住了平衡,忍不住抱怨道:“哎~大郎你这是做什么,差点”
“嘘”
武凯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径自拉着他到了堂屋后墙,然后才指了指对面王婆的茶楼,道:“睁大眼睛瞧好了,哥哥给你放个大大的焰火”
郓哥眨巴了几下眼睛,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焰火是个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
“呸,什么玩意儿啊”
王婆儿在门外狠狠啐了一声,丢开手里的门环,扭头回了自家茶楼,刚把门板卸下来,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便攥住了她的袖口,却是潘金莲等的心焦,正躲在门后偷瞧。
“干娘,我家大那丑鬼怎得没来”
“娘子且放宽心,那武大说是换身衣服,马上就到”王婆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把门板重新搭好,转回身压低声音问道:“娘子,那药可都准备好了”
潘金莲被她的问身子一抖,苍白的嘴唇颤了几颤,最后无声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王婆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对坐在角落里的西门庆使了个万福,笑道:“大官人,老身在这里先给你道喜啦,等收拾了武大,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可就是您一个人的了”
“同喜,同喜”
西门庆一条腿搭在板凳上,松松垮垮的冲王婆儿拱了拱手,顺手丢过一块三两多重的银子,嬉笑道:“这是给干娘的喜钱,等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呦~这怎么话说的,又让大官人您破费了,老婆子我就厚着脸皮,谢您的赏喽”王婆捧着那银子,喜的满脸皱纹都散开了,虽明知道那银子不会有假,却还是忍不住低头咬了一口,牙咯的生疼,心里却是美得很,只觉得这拉皮条当真是天下第一美差,若是再多上几个潘金莲这样的,自己下辈子都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她高兴了片刻,又想起武大家里的郓哥,忙上前跟西门庆说了,担心道:“这小兔崽子可鬼着呢,别到时候让他瞅出什么来。”
“无妨”
这西门庆眼见就要夺得美人归,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又怎么会把一个半大的孩子放在眼中霸气的一摆手,道:“那小子不来还罢了,若是敢跟过来,便一并把他解决了,反正这yg县里还没有我西门庆摆不平的官司来来来,娘子,且陪我饮上几杯,一会儿我也学学那武二郎,来个大官人醉杀三寸钉哈哈哈”
轰隆~~
他正笑的志得意满,就听脚下轰然巨响地动山摇,然后一股狂暴的力量便从地底窜了出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王婆,因为好巧不巧的正站在了起爆点上,只一瞬间她便被气浪卷上了半空,两条粗腿诡异的冲击波折成了麻花状,接着又让一块青石板剖开了胸膛,满肚子脏心烂肺如天女散花般乱飞,还未等落下来,便只剩下了半副无魂的驱壳。
潘金莲虽然离爆炸中心稍远些,却也没能好到哪去,一块碎门板戳进了她的心窝,将她狠狠钉在北墙上,随即那面土墙也轰然垮塌,将尸身砸的血肉模糊,再不复那千般的妩媚、万种的风流。
三人之中,就只有那西门庆运气稍好,离爆炸最远不说,身前的方桌被气浪掀翻之后,竟正巧挡在这厮身前,和身后的土墙形成了一道救命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