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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滚滚、闷雷阵阵。
不过是下午四点左右,天色便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即便城墙上点起数百只篝火,也不过勉强照亮了上面,根本看不清城墙下是如何光景。
而‘未知’和‘黑暗’,却正是恐惧的温床,尤其是那些临时征集来的民壮,一个个瞪着患有夜盲症的眼睛,使劲向下巴望着,稍有些风吹草动,便是一阵风声鹤唳。
唯一还算安稳的,便是武凯亲自坐镇的城门口了——反正是在装病,他干脆在城门楼里摆了张软塌,从中午吃过晚饭,便一直躺在在床上鼾声如雷。
这旁若无人的态度,却恰好安抚了周遭的民壮,让人以为他这是稳操胜券。
便再此时,一条身影悄无声息,却又迅如闪电的靠近了城门口,只一甩手,便用飞虎爪勾住了城垛,双手扯住那细绳,也不见他怎么用力,便如履平地一般,翻到了城墙上。
“什么人?!”
在附近站岗的民兵,见有人突然跳到墙头上,都是大惊失色,忙竖起护盾,挡在了城门楼前。
“别误会,是……”
那人操着一口尖细的嗓音,正要解释几句,却听城门楼里传出了武凯的声音:“是时迁兄弟吗?进来说话吧!”
其实武凯又哪里睡得着?
只不过躺在床上装装样子罢了,然而这时间一久,躺的便实在有些憋闷,可巧听到外面的动静,如蒙大赦一般翻身坐起,将时迁叫了进来。
时迁进了城门楼,见里面除了武凯并无旁人,便拱手道:“启禀老爷,那祝家组织的联军,已经在城南七八里外扎下营盘,看起来不像是要趁夜色偷袭的样子——不过那老贼奸诈,兴许是在用疑兵之计!”
武凯点了点头,又开口询问道:“他们带的云梯如何?”
时迁忙又道:“约莫有一丈三四,顶上未带挠钩,其实就是普通的梯子,算不得打仗用的云梯。”
想要用一丈三四长的梯子,攻打一丈三四高的城墙,虽然不能说绝对做不到,但难度却好比登天一般——以那种直上直下的角度,又不具备可以卡在墙上的挠钩,守城的民兵只需轻轻一推,便能连人带梯子一并搞定。
武凯略一沉吟,忽的冲外面喊道:“通知下去,让所有民壮即刻回家休息,等明天早上得到通知,再重新上城墙!”
既然攻城用的云梯出了问题,短时间里,独龙岗联军想要大规模攻城是不可能了,再加上天色如此,夜里怕是要有一场狂风暴雨,以独龙岗那松松垮垮的半吊子联盟,想要在雨夜组织兵力攻城,更是门也没有。
所以在让民壮坚守在城墙上,便没有什么意义了,还不如先放他们回家好好休息一番。
“时迁兄弟。”
传下命令之后,武凯又略带歉意的道:“如今这般天色,怕是还要麻烦你出城,继续监视那祝家的一举一动。”
虽然基本可以确定,祝家不会在今晚大规模攻城,不过用少量精兵偷袭的可能,却还是存在的,尤其现在城下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想要预防,就只有靠时迁出马了。
“分内之事,老爷跟俺客气什么?”时迁一拱手,道:“俺这便……”
“等等。”
武凯却又叫住了他,从怀里摸出那柄牛筋手铳,丢给时迁道:“拿去防身用,若是遇到什么危险,立刻撤回来,千万不要贪功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