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年节刚刚过去不久,便又迎来了上元灯会,城中因大火带来的萧瑟景象,早已被节日的喜庆气氛冲散了大半,方一入夜,便见长街之上火树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端的是好一副盛世气象。
身处这等奢靡金粉之地,耳渲目染皆是宝马雕车香满路,谁还会在乎那人群中瑟瑟发抖的乞儿,是否比往年多了数倍?
却说在这一片歌舞升平之中,武府内外却显得格外低调,非但没有半分喜庆,那丫鬟小厮们还个顶个如临大敌,唯恐一个不小心,便成了国师大人的出气筒。
没错,武凯最近心情很是糟糕,甚至比当初京城大火过后,他提出要捐献三十万贯赈济灾民,却被文臣清流们说是邀买人心、其心可诛的时候,还要恶劣几分。
盖因他在这短短几日里,竟一连遇到了三件窝心事儿。
首先是大年初五,武凯刚以一副慈父面孔送别了梁红玉母女,回家就发现顾大嫂偷偷在床上留了封信,说是这次离开之后,就不打算再回来了,要和梁家母女一起留在安徽,为亡夫守孝。
不得不说,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明明初四晚上如同榨汁机一样,上下两头轮流上阵,吸得武凯差点*****这一转脸就又跑去为亡夫守孝去了!
当然,这事也不是全然没有一丝征兆,这顾大嫂在床上虽然豪放,日常却从来没有主动过,更不似扈三娘那样,有事没有事都要撩拨武凯几下——不过当时武凯只以为她是床下被动、床上主动型的,现在想来,顾大嫂心底怕是一直还存着些隔膜与挣扎。
看来这‘日久生情’的办法,也不一定总能见效。
既然顾大嫂选择离开,武凯倒也没有强求的意思——好聚好散嘛,他在现代社会早就习惯了,最多就是心里略有几分郁闷罢了。
可接下来的第二桩窝心事,却也和女人有关。
自从在祭天大典上怒刷了一波存在感,又被宋徽宗封为护国禅师之后,国师悟空的名头便再一次响彻汴梁城,而且在民间传言中还颇有洗白的趋势。
可就在此时,武凯趁火打劫睡了陈冲老婆的事儿,竟不知怎地闹到满城皆知!
更让人无语的是,消息刚一传开,那章慧便意图上吊自尽,结果被丫鬟及时发现救下之后,也不知陈冲的管家是怎么想的,竟连夜把她送到了武凯府上,说是让武凯开导一二,免得女主人再次轻生,届时不好向家主交代。
这下武凯更是百口莫辩了,于是一夜之间,他便又多了个‘无耻yín 僧’的称号。
更有人将他收高衙内为徒的事联系上,‘赞’他们师徒不愧是‘一脉相承’的禽兽。
于是现在无论朝野,对武凯的评价都是‘有才无德’四个字——忠臣义士对他厌恶有加,平明百姓对他敬而远之,也只有一众奸佞和希图幸进的小人肯与他为伍。
恼怒之余,武凯私下里琢磨着,这事十有八九便是宋徽宗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