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西侧的小院里,兄弟几个围坐在石碾旁,听那牛皋细说究竟。
“还真让岳飞哥哥说中了,这贼厮鸟的无为县里,果然藏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却只见牛皋一边手舞足蹈的说着,一边将高粱米饭喷的满地都是。
岳飞虽也急于听到下文,却还是见不得他这般糟蹋粮食,忙道:“莫急,先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再说。”
牛皋闻言使劲将嘴里的粗粮咽下,却噎的一连翻了个几个白眼,他顿足捶胸的灌了半碗水下去,这才堪堪缓过劲来,冲众人龇牙咧嘴的道:“直娘贼的,这一下差点把牛老爷给噎死!”
“老牛,莫要扯闲篇,赶紧说你们打探到了什么。”王贵在一旁看他耍宝,却颇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再要磨蹭,便让汤怀替你说!”
“别别别!俺说、俺说还不行吗?!”
牛皋向来喜欢卖弄舌头,哪乐意让旁人代劳?忙将手上的碗筷放下,正色道:“哥哥方才不是还骂俺们,不该说什么‘贼配军’么?可依俺看,骂他们几声‘贼配军’还是轻的!”
岳飞微一蹙眉,沉声道:“你说的,可是驻扎附近的无为军?”
【注:水浒传中在广西出场的无为军,其实驻扎在安徽与江苏交界处的无为县。】
“可不就是那帮贼杀才!”
牛皋提起砂锅大的拳头砸在石碾子上,又哎呦一声惨叫起来,吸着凉气揉了半响,这才在岳飞无奈的目光中继续道:“一开始俺们寻了几个灾民,却都不敢跟俺们透露实情,后来遇到一个带着小孩的老丈,俺让汤怀买了两块炊饼与他,他才跟俺们说了实话。”
说到这里,他便又住了嘴,摆出一副‘你们快来问俺’的表情,他这也不知是和那个‘俗讲和尚’学的毛病,每到关键处便要逼人捧场。
王贵向来不理会他这一套,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于是岳飞只得开口问道:“却不知那老丈都和你们说了些什么?”
牛皋这才又继续道:“听那老丈说,此地的无为军一早便封锁了江面,但凡是从江南逃过来的,被他们撞见之后都当作奸细捉了去,将身上财物洗劫一空不说,若是遇到年轻女子,还要带回军中肆意yín 辱……”
砰~
这次却是岳飞愤然一拳砸在那石碾上,只将那数百斤重的大石头擂的晃了几晃,险些便要侧翻过去。
不过岳飞毕竟是人生肉长的,这一拳砸下去,也是虎口迸裂血流不止。
“哥哥,你……”
牛搞等人待要说些什么,却被岳飞抬手拦住,不容置疑的道:“我这里没什么打紧的,你且继续说下去便是!”
牛皋这次可不敢再卖关子,忙一五一十的将那老丈的话复述出来。
却说那无为军不但在江上肆意劫掠,强抢民女充作营妓,还特意派人到对岸假扮成‘摆渡人’的模样,好骗些肥羊过江——但凡有人敢试图反抗,便被他们一刀剁了,直接丢入江底,数月间也不知害了多少条性命。
等牛皋说完,兄弟几人都是义愤填膺,连同那半途跑出来的张显,一起将那无为军上下骂了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