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试卷尤其简单，有时甚至用不到草稿纸，心算就能把答案算出来。
她游刃有余地解决了一道又一道题目，很快就把整张卷子做完准备回头检查，翻面时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这才注意到物理老师居然不知何时静静地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做题。
难道说她刚刚马马虎虎做错了？苏泠泠被吓了一大跳，立马回头检查了遍刚刚的大题，没错啊。
她甩开乱糟糟的念头，继续认真检查试卷。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前排的同学喊着收试卷，吴华方才回过神来。
真的假的，他刚刚看苏泠泠做的那些题，居然全都对了。
虽然说是随堂小测验，里面的题目大多数很简单，因为是给十八班出的缘故，他又刻意降低了难度。可里面也有几道题是有点难度的，实验班的学生都要花点功夫才能做出来吧。
她是苏泠泠啊！那个月考时往桌上一趴，考试结束时懒洋洋交白卷的苏泠泠啊。
吴华收了试卷回办公室。
办公室里跟他相熟的老师看着他怀里的试卷笑，“又给十八班监考了？”
吴华低头抿了口茶水，“嗯，我自己出的题。”
办公室里别的老师听了他的话都忍不住摇头，也就他和许新国觉得十八班还有救了，与其花费那么多心思在一个无药可救的班级上，还不如向校长申请重新带一个班。
吴华坐了下来开始批改试卷。
就在这时，上午没课的许新国咬着个包子走进教室办公室，他知道吴华要在今天进行一场随堂测验，看到他桌上的试卷就凑了过去，“考完了？”
吴华正在批改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试卷，许新国看着试卷上娟秀的字迹啧了声，“蒋倩倩的吗？”
十八班里就蒋倩倩和学习委员连磊的成绩还算不错，月考能考进前五百名。按照淘汰制他们不该待在十八班的，但是连磊这孩子偏科严重，蒋倩倩又有临场紧张的症状，每次期末考必定考砸。
吴华头也不抬，继续往试卷上打着对勾，“不是。”
“苏泠泠的。”
……
许新国嘴里的肉包子差点没掉到地上。
*
苏泠泠写完一张试卷，觉得意犹未尽，于是又拿起笔唰唰地开始刷五三。
她边刷边忍不住感叹，这样的题目才是正常题型，她备考时做惯了的那种。刚刚那张试卷，出题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出得无比简单。
十八班的学生大多数是些不爱学习的二世祖，课间时分仍在做题的苏泠泠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不知不觉间，她的桌子旁就聚集起了一堆人，少年们喁喁私语。
“什么情况？”
“发烧了吗？”
“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
程泽敲了敲苏泠泠的桌子，“网吧打游戏，去不？”
苏泠泠头也不回，“不去。”
“完了”，程泽悲痛地摇摇脑袋，“无药可救了。”
看得出，原主的关系跟他们还能算得上是很不错的，记忆中，十八班是原主待过的最为舒心的一个班级。
原主初进一中时，待的是苏流歌所在的二班。二班几乎全员都是苏流歌的拥趸，无形之中就排斥孤立了她。整个二班，甚至没人愿意跟她说话。原主来到二班以后的第一次考试考得非常好，比身为学委的苏流歌还要好。
她记得那时，苏流歌拿到自己的成绩以后，呆了半晌，然后趴在桌子上哭。
班上几乎所有人都跑过去安慰了她，回到家，苏父苏母也都在帮忙分析苏流歌这次考试的不足，柔声安慰苏流歌考得不好不要紧。
没有一个人问原主考得怎么样，考了多少分。
于是原主的第二次考试便故意考砸了，她故意把试卷摆到显眼的地方，想要让苏父苏母看到。林若云倒是看到了，可她看到后，对原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斥，原主对那时林若云说出的话记忆犹新。
“能不能向流歌学习学习，我们把你送进一中，不是让你去丢人的！”
呵，丢人。
可以说，原主之所以在泥潭中越沉越深，苏父苏母功不可没。
似乎是想起了过去的回忆，胸腔里跃动的那颗心脏隐隐间有些悲怆。苏泠泠温柔地将手贴近心脏，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原主说。
没事的，都过去了，为那些人放任自己，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