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藕有一种特性,就是将它们掰断后,并不是直接的断开成两截,里面还有一些丝絮连接在一起。”
“这就和甜蜜之梦的意图一样了,梦界或许知道想要强行逆转镜世界的方向,是很难的。它或许没有办法扭转镜世界的意志,但它也不愿意就这么断开。”
“于是就有了甜蜜之梦,它能强行连接到梦界,这何尝不是一种‘藕断丝连’?”
拉普拉斯:“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但正如你之前对我的揣测那般,这么做是无济于事的,有什么意义呢?”
安格尔话锋再次一转,不再提甜蜜之梦的事,反而说起了他们这一次的经历:“......不知道拉普拉斯女士可有想过,智者主宰为何会和我们站在一边?”
“明明智者主宰和艾达尼丝相识更久,他们就算互有猜忌,但合作从未停止过。而我们这一次来,其实没有什么值得让智者主宰看重的地方,可为何他会选择和我们合作?”
拉普拉斯是知道外界发生的事的,她也问过智者主宰这个问题,而智者主宰给出的答案是:“......等风再起。”
智者主宰的咬文嚼字并不妨碍拉普拉斯理解他的想法,他等的就是一个变数。
而他认为,安格尔一行人中存在变数。所以,他站在了安格尔的这一边。
得出这个结论后,再联想一下安格尔讲述的故事。
甜蜜之梦的诞生,的确不能解决脱钩的问题,但是,这何尝不是一个“等风来”的故事呢?
甜蜜之梦的存在,也是在**一个变数,让梦界与镜世界的脱钩出现转机。
拉普拉斯沉吟片刻,淡淡道:“虽然你的故事听上去好像说得通,但是,这都是无妄的猜测。我依旧不认为世界意志会像人那样去思考问题。”
安格尔:“我也说了,这是拟人化的故事。真实的情况,肯定不是拟人的思考。”
“我这个故事的核心,其实还是利益的冲突。世界意志或许没有人的情感与思考能力,但是它追求利益、或者说趋好于自身的本质是不变的。”
“就像是现实的每一次位面融合,不就是世界意志在进行资源的整合与掠夺么?”
“这不是思考能力,这是一种世界运行的底层逻辑,或者说......本能。”
拉普拉斯轻哼一声:“你这是诡辩。如果你真的觉得甜蜜之梦是梦界的后手,在**一场和归的风,那这个风在哪?或者说,这个变数在哪?”
安格尔握拳、抬手、捂着嘴轻轻咳嗽了两声:“我觉得......我可以勉强去当一次风。”
拉普拉斯在怔楞了数秒后,第一次在安格尔面前笑出了声。
笑过之后,拉普拉斯看向安格尔:“你是在讲笑话吗?如果是的话,我认可了。”
安格尔:“我不一定能成风,但我可以试试嘛。”
“你想怎么试?”拉普拉斯依旧不信,嘴角带着笑意问道。
“这就是我来做研究的目的了。”安格尔:“具体如何操作,到时候就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做一些准备。”
见拉普拉斯还是一脸的不信,安格尔也不在意,用自嘲的语气道:
“如果成功了,那我就是被梦界借来的风。如果失败了,那就当给拉普拉斯女士表演了一次‘小丑现形记’,逗一乐,未来说不定能成为你的笑资。”
拉普拉斯不置可否:“随你,反正我答应来配合你研究,这件事我不会主动退去。”
安格尔感谢了一声,然后继续道:“说起来,刚才我讲的这个故事,其实还没有讲完,拉普拉斯女士可还有兴趣继续听下去?”
拉普拉斯随口道:“你说吧,听听也无妨。”
安格尔笑眯眯道:“话说,梦界搞出了甜蜜之梦这个大动作,难道镜世界就完全视而不见吗?”
“我认为,当然不是。”
“不管镜世界有没有猜到梦界的意图,它都必须要做出反应,去排除风险。”
“而它所做的,便是让甜蜜之梦诞生过程,被某位镜中生物所见证。而这个镜中生物,恰好还能将甜蜜之梦封印。”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镜中生物还有办法将甜蜜之梦丢到现实里,让它不再成为一个威胁。”
拉普拉斯怎会听不出安格尔的意思:“你是在说我?”
安格尔也没有故作高深的反驳,很直接的点头承认了:“是的。”
按照安格尔讲述的“故事”,镜世界的确会对甜蜜之梦做出处理,而拉普拉斯就登上了这个舞台。
只是,镜世界对拉普拉斯似乎很钟爱,它并没有给拉普拉斯明确的指引,无论拉普拉斯做出什么选择,镜世界大概都接受。
而拉普拉斯做出的选择,是封印了甜蜜之梦,然后赠予了智者主宰。
也因为智者主宰对甜蜜之梦的需求,她也没有将甜蜜之梦放逐到现实,这便让镜世界和梦界的脱钩,持续到现在也没有彻底完成。
拉普拉斯:“你所讲的故事,我现在依旧把它当成故事。”
安格尔挠挠头,笑道:“其实我也是把它当成故事。”
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很多地方,安格尔自己都能发现瑕疵。譬如,梦世界到底是真的想要脱钩,还只是做个样子,安格尔其实还没看懂。如果真的要脱钩,应该快刀斩乱麻才对啊,拖了上千年,搞得好像有“脱钩冷静期”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安格尔自己太狭隘了,他觉得千年长,但对世界意志而言不过眨眼一瞬。
安格尔也不认为自己真的就能格局迸上云霄,开启上帝之眼,以俯视之姿,去指点各方世界意志做事。
他纯粹就是想通过这个故事,来给自己加深信心。
他说自己有可能成“风”,其实不是无的放矢。
因为接下来他要做的事,还真有可能参与到“脱钩与反脱钩”事件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