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苏灵长长舒了口气，手握门把手，紧张地站在母亲的房门外。
母亲还活着的时候苏灵从不在晚上睡觉时打扰她，因为母亲病中的原因，神经变得非常敏感，睡觉很轻，一点点微小的动静都会惊醒她。
但是现在不同，苏灵知道屋内这人是假的，是妄想出的幻象，但是如果不趁现在跟母亲来个告别，恐怕她这辈子就都没有机会了。生前没能做的遗憾事，死后只能在梦中进行了。
“吱呀——”门被推开了，清冷的月光洒在床上，母亲这双眼紧闭熟睡着。
“娘——”苏灵轻身唤道。
后者茫然睁眼，睡眼惺忪地看向门口，发现是苏灵便慈爱的笑了笑，柔声道：“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觉？明天不是还要训练吗？”说着苏妈妈就坐了起来。
苏灵走到床边坐下，拉过母亲的手，揉了揉，和记忆中的一样，纤细的手指，为了操持这个家皮肤已经变得有些粗糙，她鼻子一酸，哑声道：“娘，你最近过得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病是不是好点了？有没有找到我爹？有没有很想我？”
苏妈妈先是一怔，随后温柔一笑，将苏灵揽到怀中，轻轻摩挲着她发心的青丝，柔声道：“灵儿今天是怎么了？每天都能看见灵儿就是娘最开心的事，娘每天都想你，你爹也是，他肯定在天上某个地方默默看着咱俩呢。”
苏灵蹭了蹭头，找了个合适的角度趴在母亲怀中，像个乖巧的孩子，可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娘，可能你以后就看不见我了，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省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买两件好看的衣服，顺便给我爹带声好，我爱你们…”
苏妈妈感觉到自己的衣衫被什么东西侵湿，扶起苏灵一瞧，满脸的眼泪，红红的眼睛里还在不停地流，委屈得让人心疼，赶紧帮她擦拭，一边擦一边心疼道：“灵儿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就哭了呢，是不是外面有人欺负你，还是任务上遇到什么难事了？跟娘说，娘替你做主！”
“不…不是…”苏灵摇头如拨浪鼓，吸了吸鼻子道：“不是的，没人欺负我。”说着又紧紧抱住母亲，低声喃喃道：“我知道你是假的，但不管如何，我都感谢你，这真的是一段非常宝贵的回忆…”
“灵儿，你说什么呢…”
“娘，再见！”
苏灵告别的话语刚落，随着两颗眼泪落在床单上，周围的景物一下全变了，刷地一声，母亲、床铺、房间、独门独院的房子，最后是灵者村，全部化成了一道光影消散全无，天地间只剩下白茫茫的光。
苏灵独自坐在苍茫的光中，周围什么都没有，好像整个人都空虚了。
她静默了会儿，好像把这辈子的眼泪动流干了才开口道：“这样毒就算解开了吗？”
“对。”白虎沉声回道，“不过意识返回还需要一点时间，要在这个空间内待一会儿。”
听他这么说苏灵才抬头仔细打量起这个不见边界的空间，其实也没什么好打量，空空荡荡，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地上铺地是一层纯白的细沙，她捻一把，又松开，使其缓缓从指间流下。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又是你自创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