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领导叹了口气,“我理解你,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都支持你的缘故,干纪律工作,就得有更多像你这样敢于坚持原则的干部,但有时候,原则是需要灵活变通的,你初到江东,如果一下子就跟班子里的主要领导把关系都闹僵了,今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下去?”
林剑道,“老领导,其实该明白的我都明白,但有时候就是不愿意低这个头。”
老领导笑道,“你就是太倔了,说好听点,你这是坚持初心,说不好听点,你这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但你这次tiáo到地方是我推荐的,我可不希望你干不到一年半载就灰溜溜地回来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剑沉默了,老领导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心里有些不甘,但又不能拂了老领导的好意,他能走到今天的位置,都是老领导一路扶持的缘故,要是连老领导的话也不听,那他就真不用混下去了。
半响,林剑开口道,“老领导,我明白了。”
那边的老领导接着道,“林剑,工作要多讲究策略,没必要一味蛮干。”
林剑无奈地笑笑,他在体制内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又岂会不懂体制里的生存之道,但他若是学得圆滑,那他就不是林剑了,尤其是所谓的中庸之道,林剑更是极为反感。
两人交谈了几分钟便结束了通话,林剑拿着手机在原地愣了一会,刚刚老领导虽然没有直接承认是陶任华打电话告的状,但没否认就是默认,也只有陶任华作为一把手才师出有名,林剑相信自己不会冤枉了陶任华,而对方这么干,意味着对他的忍耐到了极限。
谈话室里,陈鹏恰巧这时候推门出来,看到林剑站在外面,陈鹏愣了一下,“林書记,您从陶書记那回来了?”
谈话室的隔音效果做得太好,以至于陈鹏刚才都没听到林剑在外面打电话。
林剑回过神来,看了看陈鹏,问道,“和郭兴安谈得如何了?”
陈鹏把门关上,恼火道,“林書记,我看这个郭兴安压根不是来自首的,一点都不老实,来来回回就只围绕着跟林香浛的那点破事,其余的一概不说,我都被气得差点吐血了,这不,出来透口气。”
林剑闻言喃喃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只有一天。”
陈鹏疑惑道,“林書记,啥意思?”
林剑道,“明天陶書记就要看到有关郭兴安违纪问题的完整报告,所以咱们只有一天时间。”
陈鹏瞪大眼睛,“林書记,这一天的时间哪够啊,陶書记是糊涂了还是故意为难咱们?”
林剑看了陈鹏一眼,“陈鹏,慎言。”
陈鹏一下噤声,暗道自个才是急糊涂了,幸好旁边没人,否则他的话要是传到陶任华眼里,对方要收拾他这个级别的干部显然是再容易不过。
林剑此时又陷入了沉默中,郭兴安前脚来自首,后脚苏华新和赵青正就有了动作,这明显是配合好的,再看郭兴安现在一口咬死了只有生活作风问题,林剑似乎猜到了几人的意图。
短暂的失神后,林剑振作起来,“走,再去会会郭兴安,看能不能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陈鹏听了嘴角一抽,对郭兴安这种老江湖,单纯做工作怕是没用,何况对方这分明是有备而来,所谓的自首并没有那么简单。
达关县。
上午,乔梁回来忙碌了一会,就将县局局長彭白全叫了过来。
办公室里,乔梁请彭白全坐下,彭白全以为乔梁请他过来是为了询问昨晚那尸体的事,不等乔梁开口就主动道,“乔書记,尸体的标本刚送检,报告还没那么快出来,不过初步从尸体身上的证件来看,大概是王笑本人。”
彭白全说着,又多解释了一句,“昨晚我因为回黄原了,没能赶到现场。”
乔梁摇头道,“先不说这尸体的事,叫你过来,主要是想和你再聊聊田旭的案子。”
彭白全正sè道,“乔書记,您有什么指示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