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心底立时间一沉。
“不用多想朗哥,贺金山知道的,我基本上都知道。”贺光影咳嗽两声,打消我的疑虑:“这些东西,本身就是你和敖辉一早就商量好的,只是敖辉比你更懂得拿捏人心,他把计划跟贺金山全盘托出,让贺金山自己考虑要不要扮演这个炮灰,贺金山没能扛住诱惑答应了,所以他到死为止,都没有太大的埋怨,路是自己选的,没走好就得考虑鞋和脚的问题。”
“那你呢?”我接着又问。
“我愿意顶替王攀,成为替你们背锅的那个人。”贺光影抽了口气道:“所谓危机,不就是危险和机遇并存嘛,给你们扛黑锅,固然九死一生,而我想赌的就是那一生,也许将来突然发生什么变化,又或者你们的计划根本没奏效,那我就实实在在捡到了便宜。”
盯着他认真的五官,我感慨道:“你的想法很另类,真的。”
“不,只是你我权衡轻重的角度不同,如果你站在我的为止,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仰仗你们是炮灰,不仰仗你们同样难逃厄运,反正怎么都得拼,为啥不干脆大方一点。”说到激动之处,贺光影站起身子,微微佝偻下一点,朝我凝声道:“朗哥,我虽然没看明白你为什么可以一把掐死王麟却不做,但想来应该还有更长远的计划,王麟不死,王攀一时半会儿也可能给我腾位置,那咱就干脆拿杨广开刀吧。”
我背靠椅子,不急不缓的点头:“说说看,你有什么具体计划。”
“笃笃..”
房间门这时候无巧不巧的被人叩响,那个叫老铁的男子拎着个不锈钢的暖壶和几个一次性纸杯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边迈腿边道歉:“实在对不住哈王先生,咱这地方条件艰苦,您兑付着先喝口热水。”
“真不用客气。”瞅着纸杯外面的灰尘,我作势想要推搡开。
哪知道我的手挡在对方的小臂处,竟然没能把他推开,他硬压着我的手掌将纸杯放在我面前,随即“淅淅沥沥”的倒上半杯热水。
我愕然的望向这个其貌不扬的谢顶油腻大叔,心里暗道,难不成这货还是个练家子的?
又提贺光影也倒上一杯水后,老铁似笑非笑的眨巴眼睛:“我是个粗人,手劲重,没碰疼王总吧?”
“铁叔是村里宣传队的骨干,你别看这把年纪了,但凡村里有什么活动,舞狮子的活儿妥妥还得他来。”贺光影从旁边意有所指的接茬:“整个贺家,包括贺金..我爸爸的那些手下,只有铁叔跟我关系最近。”
“铁大哥老当益壮,身子骨感觉可比我们年轻人要硬朗的多。”我应承道:“今天唠的挺不错,我感觉都挺开心的,要不咱们改天约个时间咱从长计议?”
长久的社会经验告诉我一个真谛,当遇上自己难以匹敌的对手时候,伺机开溜才是王道,因为一旦受制于人,就再没有平等对话的资格,本身跟着贺光影来到这么一栋我完全弄不清底细的化肥厂就是件相当冒险的事情,此番又遇上老铁这号强横的奴仆,鬼晓得后面的剧情会不会超出我的控制范围。
“王总不要着急走嘛,难得有您这贵客临门,你不让我好好尽下地主之谊,我担心会骂贺哥责骂。”老铁一只胳膊横在自己胸前,语调也变得有些莫名其妙:“再多等一会儿,我已经让人准备酒菜了,耽搁不了太久。”
见我目光投去,贺光影也帮腔接话:“是啊朗哥,你就让铁叔表现一下吧,反正再有一会儿就该吃早饭了,上哪吃不是吃,铁叔你催一下,朗哥天亮之后还有急事呢。”
“诶,我这就去!”老铁迅速应承。
随着房门合上,我的脸色顷刻间变得阴沉起来,直愣愣的注视贺光影:“怎么个意思啊小贺,你是准备给你朗哥好好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