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大广场上仍旧和昨天一样,络绎不绝的全是老头和老太太,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看势头比先前还要猛,难怪孙大志之前敢拍着胸脯保证,这把卷个三四千万洒洒水。
近几年,人们的生活水准不断在提高,同样对健康的需求也在不断攀升,所以类似孙大志这类打着贩卖保健品的黑心商人也就应运而生。
不管是现在的免费体检还是过几天要展开的听课送鸡蛋、食用油的所谓“惠民”活动,孙大志的套路其实很简单,无非是将老人们的贪欲拿捏的刚刚好,抓稳了老头老太太们贪小便宜的心理。
啥叫迷信?迷迷糊糊就特么信了。
如果这种活动是针对年轻人,我打赌孙大志保证赔的血本无归,因为年轻人根本不稀罕那二斤鸡蛋,可老人不一样,特别是爷爷辈儿的老头老太太全是过惯苦日子的人,一听说有免费的好处拿,不得打破脑袋往上挤啊。
孙大志可能也觉得昨天的活动太仓促,只有一块喷绘的彩色广告牌,今天明显要专业很多,大广场的正中央竖着一块十多平米的电子屏幕,正在持续滚动播放着不知道是哪个电视台对“安康制药”的采访,其中还有几个老明星的代言。
广场四周设立了“活动区”,不少身穿白大褂的伪医师有模有样的拿着各种器材帮老人们降血压测心率。
广场的四周拉起几个拱形大气模,靠近角落的地方还特别用露营帐篷安置了三四间“临时休息处”,七八个模样干净的姑娘和小伙,身着灰色的西装工装,正满脸微笑的给老人们派发矿泉水和一些防暑用的“藿香正气水”。
往往一箱矿泉水刚搬上来,那些看着摇摇晃晃的老头老太太立马变身成猛狼,脚步稳健的上去拼抢,不少人明明手里已经有水了,仍旧乐此不疲的乱冲乱撞,更有不少老太太一瓶水接一瓶水的往自己买菜的小菜筐里塞,有不少手慢没抢到的,就开始骂骂咧咧的喷脏话,素质一览无余。
甭管真的假的,反正让人瞅着这个所谓的“安康制药”好像挺成规模的。
我正东张西望的时候,脑后传来孙大志蹩脚的普通话:“干羚羊,一群没素质的大陆难民。”
我回头朝着孙大志笑呵呵的打招呼:“呵呵,孙总早啊。”
今天孙大志没披白大褂,而是身着一套很上档次的麻色西服,脚上踩着一双红面黑底的尖头皮鞋,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闪闪亮人眼,看着非常有派,大背头整整齐齐的梳在脑后,猛地一瞅跟电影的“港商台商”几乎一模一样,就是嘴巴不干净,正跟一个年轻人朝着那帮抢矿泉水的老人喷脏话。
看到是我后,孙大志橘子皮似的猪腰子脸立马堆起一层笑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露营帐篷朝我笑道:“朗老弟,礼那帮小兄弟已经过来啦,正在那边的休息处,礼们稍坐一会,我已经安排人买早点去了。”
“麻烦了孙总。”我假惺惺的客套一句。
“不碍事的。”孙大志连忙朝我摆手。
我走出去两三步,回过脑袋朝孙大志吧唧嘴轻笑道:“孙总,下回骂街的时候,千万别扯上整个大陆人,不然我容易当成是你在挑衅我。”
孙大志缩了缩脑袋,连连比划:“开玩笑的,这些阿公、阿嬷还是蛮可爱的。”
我笑了笑没再吱声,走到帐篷前面,聂浩然刚好带着俩小兄弟从里面出来,我抽了抽鼻子打趣:“早啊,聂总,你这眼咋回事?红的跟发情的兔子似的。”
聂浩然揉了揉泛红的眼眶撇嘴:“别介朗哥,你还是喊我浩然吧,孽种听起来实在不像啥好话,奶奶哨子的,昨晚上我大哥跟人打麻将,三缺一,非喊我上场,一宿没合眼。”
我抓了抓脑袋问他:“那个谁呢?吴斌你给安置到哪了?”
聂浩然从兜里掏出一张堆叠的a4纸递给我,乐呵呵的说:“在我一个朋友家呢,那小子绝对是个惯犯,都不用我多问,自己跟写作文似的满满当当写一张的认罪书,把他知道的事情经过全都写出来了,喏,你瞧瞧!”
我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低声交代:“回去让他按个手印,签下名字,就放了吧,对了,给他提个醒,让他尽快离开崇市吧,不然下回见面,狗日的很有可能已经变成墙上的黑白照片永垂不朽了。”
聂浩然顿时被逗乐了,拍着我肩膀道:“哈哈,头一回发现朗哥你也是一身的幽默细菌。”
“细菌个蛋蛋。”我没好气的白了眼他压低声音说:“你知道那个小宁最后啥结局不?昨晚上……”
听我说完以后,聂浩然嘴巴直接圈成了o字型,满脸惊诧的嘀咕:“张星宇这么变态?自己人也搞?”
“狗屁的自己人!”我吐了口唾沫,在我看来,张星宇那种狠茬子心里头根本没有“自己人”一说,如果他想玩,估计孙马克他都敢耍的团团转。
我俩闲聊的没一会儿,我兜里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是大鹏的号码,我走到旁边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