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三眼说这叫灯下黑,警局附近比任何地方都安全,而且这种老楼的地下室隔音效果好。”六子拿手机当照面,领着我一步一步往前走。
走进一间十几平米的地下储物室里,我看到三眼、中特坐在张破破烂烂的沙发上,沙发对面正跪着个满脸是血,长得瘦不拉几的年轻人,看模样挺眼熟,应该是今晚上袭击我的一个主力。
泛黄的电灯泡,将屋里晃得有些刺眼,茶几上摆着钳子、锤子、片刀、钢锯和一些建材工具,两瓶拆开包装的二锅头和几盒散扔着的香烟,灯光洒在几人的脸上,显得尤为可怖狰狞。
三眼仰头看向我,点点脑袋打招呼,中特则叼着烟,低着脑袋在摆弄一大堆粗粗浅浅的银针,手边还摆着一个小型的医疗箱。
进屋以后,我直接脱掉白大概问了一句:“问的咋样了?”
三眼吐了口唾沫,点燃一支烟道:“这小子是崇市人,孙马克的老班底,上个礼拜跟着孙马克一块来的山城,刚才供出来一个地址,我过去瞟了一眼,早已经人去楼空,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说。”
我转头看向他,摸了摸鼻头微笑道:“兄弟,威逼利诱的狠话我不跟你多说,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我能保证你不少任何零部件的离开。”
那小伙跪在地上,朝我咣咣连磕几个响头哀求:“朗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底下跑腿的马仔。”
“去尼玛得,还撒谎!老子以前就是干警察的,你说的真话假话我特么一眼就能看出来。”三眼“蹭”一下站起来,抬腿就踹在那小伙的脸上,横着脸狞笑:“孙马克在崇市的马仔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为啥别人不带,偏偏会带你们?你们这些应该都是嫡系吧?嫡系可能什么都不知情?”
“我真不知道。。”青年鼻涕眼泪横流的使劲摇摇脑袋。
三眼从茶几上抓起一把匕首,弯下腰,面无表情的一把薅住青年的头发摇晃两下出声:“这样吧,咱们换种方式,我问你答,知道你回答,不知道你摇头,行不行?”
青年咬着破皮的嘴唇没有吱声。
“行不行!”三眼瞬间提高嗓门,另外一只手“啪”的抽了他一耳光。
“行行行。。”青年慌忙点点脑袋。
三眼梗着脖颈低吼:“孙马克来山城是为了跟谁见面?”
“我。。我不知道。”青年挪揄的摇摇脑袋。
中特仰头看了我一眼微笑:“朗朗,你身上有伤,坐下来歇会儿吧。”
“嗯。”我和六子坐到沙发上,六子抓起酒瓶,喝水似的“咕咚咕咚”牛饮几大口,随即打着抽抽,朝我憨笑:“麻痹的,这段时间我正戒药呢,对酒精特别依赖。”
我笑着抓起另外一瓶酒,跟他碰了一下:“来,我陪你喝两口。”
我这边话音刚落下,跪在地上的小孩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接着两根手指头“啪”的一下跌在茶几上,青年捂着手,蜷缩在地上来回打滚。
三眼恶狠狠的抬腿在小伙身上暴踹几脚咒骂:“马勒戈壁,说不说!”
昏黄的灯光配上鲜艳异常、还往外淌血的手指头,刹那间让我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你整的太血腥,换我来吧。”中特从兜里掏出几张面巾纸,捏住两根手指头,直接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接着抓起几根银针站起来,朝着六子努努嘴道:“傻逼六把他衣服给我扒了,按住他!”
六子马上如狼似虎的将青年扑倒,迅速扒掉他的t恤。
中特捏着一根比绣花针粗不了多少的银针蹲下身子,径直扎在青年的后脊梁上,然后声音平淡的说:“刚刚扎你的地方叫筋缩穴,也是俗称的命门,短时间内可以祛风止寒,超过十分钟以后,你的脊柱会感到剧痛,超过二十分钟,会坏掉他背部至少百分之四十的穴位,也就是说你只有二十分钟时间考虑,过了这个点,后半辈子,再也不能直立行走。”
说完话以后,中特又取出几根银针,分别扎在青年的肩膀头上、屁股上,大腿上,慢条斯理的解释:“这会儿扎的是你的会阳穴、尺泽穴……”
一边扎针,中特还一边语调特别平淡的解释扎完以后会是个什么后果。
八九分钟后,青年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得,脸色变得刷白刷白,几近崩溃的喘息两口道:“我说,我全都说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