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一下后,蹑手蹑脚的离开厕所:“那我睡了昂,有啥事你再喊我。”
出去以后,我又回头望了眼白老七,他高高的伸直脖颈,腰杆挺的特别直楞,一眼不眨的瞭望黑漆漆的夜空,眼眸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恋恋不舍和期盼。
“唉。。”我再次叹口气,慢悠悠走回自己的床铺。
躺下以后,我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控制不住的去想,他刚刚跟我说的那些话,自己掰着手指头嘀咕:“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就这样,我似睡非睡的一直煎熬到了天亮,听到起床哨的响起,我第一个爬坐起来,先下意识的看了眼白老七的床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正如往常一般,微闭双眼,打着轻微的鼾声。
不多会儿,屋里的其他人也纷纷哈欠连天的起床洗漱,重复着他们每天都会有的抱怨。
“草特么的,又开始一天当牛做马的生活了。”
“真想睡个懒觉啊,这种鬼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
何佳炜不在,五花这个“副坐班”立马负起责来,昂着脑袋吆喝:“动作都快点,今天干活都利索点,谁完事了,就马上提炜哥干,他人在禁闭室,公分不能少,那两个新来的,你们今天干的活全部记炜哥的公分上,听清楚没?”
“知道了!”
“好嘞!”
何佳炜的几个铁杆马上点头附和,前阵子刚进来的两个新人敢怒不敢言的点点脑袋。
鸡棚子里不存在怜悯,这里就像个人形的动物世界,有狮子有老虎,有狼有羊,拳头大的可以不劳而获,身板弱的注定被人欺负。
交代完其他人以后,五花又歪着膀子看向我发号施令:“王朗,今天内部弄的整理点,明天是周六了,队长他们会来检查,别给咱们九号抹黑。”
我皱着眉头不悦的反骂一句:“跟我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加个请字?我尼玛欠你啊。”
五花忌讳的望了眼白老七的位置,鼻翼抽动两下道:“哦,请别给咱们九号抹黑,可以吗?”
我没搭理他,侧头看了眼钱龙,通过昨晚上白老七的转移,虽然我俩暂时和好了,但这小子可能心里仍旧有火,起来以后没有像往常似的跟我问好,反而坐在床板上发呆。
我没话找话的朝着钱龙浅笑:“龙儿砸?”
“有事?”钱龙昂起抬起遍布眼屎的大脸,不笑不怒的望向我。
我笑嘻嘻的走到他跟前:“还生气不?”
钱龙酸不拉几的撇撇嘴:““您是大哥,我哪敢生您的气啊。””
“全体集合!”
就在这时候,管理员打开房门,提高嗓门轻喝,这是准备带其他人出去劳教干活的前奏。
五花他们立马整齐的排成一列横队。
没等管理员开班前会,白老七毫无征兆的坐起来,捂着自己的小腹出声:“小刘,我今天肠胃不舒服,能不能带我去看看医生?”
“啊?”管理员楞了一下,随即点点脑袋道:“没问题七爷,等我把他们带去工厂,就马上回来接您。”
“谢啦。”白老七笑了笑,就又继续躺下身子,躺下的时候,他还大有深意的瞄了眼我。
跟白老七对视在一起,我陡然间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说不上来什么原因,但直觉告诉我,他肯定是在为越狱做什么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