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活是好事儿,干什么都能事半功倍,但是眼皮太活,活到扎眼,就没那么招人待见了。”张星宇从兜里掏出李新元之前送的表盒,揭开盖子看了一眼,随手抛到旁边摇摇脑袋道:“这兄弟太钻营,一旦成事儿,谁也不好控制。”
我使劲嘬了口烟道:“扯淡呢,人家一晚上捧着你还捧出错来了?”
“捧人没问题,但要是踩在别人脑袋上捧就大错特错了。”张星宇裹着棒棒糖,摆手打断刚准备开口的我,眯缝眼睛轻笑:“我问你哈,今晚上除了李新元以外,你知道其他人都干了什么吗?比如说姜林的那个堂弟姜铭,还有靠墙角黑不溜秋的杨解放,你知道他们都干过什么吗?”
“呃。。”我顿时一愣。
“不说这些小的,哪怕是坐你旁边的乐子和大龙,你对他们做过什么有印象没?”张星宇接着道:“你肯定不会有,不止你不会有,屋里的大部分人都不会有,因为全程的注意力都在李新元身上,我说的对不对炜哥?”
“啊?”开车的何佳炜迟疑一下后,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表情:“还真是宇哥说的这样,我好像除了知道自己在干嘛以外,就只剩下看元元了。”
我的记忆力其实也和何佳炜差不多,除了李新元以外,真没太在意其他人。
“这孩子很聪明,知道如何引起人注意。”张星宇shǔn xī 棒棒糖道:“从我们一进屋开始就琢磨如何讨巧,先是送表,然后号召大伙一块上ktv玩,拿捏的不就是男人对钱和色两方面吗?”
我咳嗽两声道:“他的智商应该没你想象中那么高吧。”
“这玩意儿跟智商没任何关系,完全就是一种为人处事和性格。”张星宇摇摇头道:“让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产生兴趣,首先得引起对方的注意力,我并不反感这种行为,毕竟想要过的好,就得出类拔萃,但我很厌恶功利心凌驾能力之上的人。”
我拨浪鼓似的摇摇脑袋道:“我觉得还是你想的多了。”
几次小事件,李新元带给我的感觉都特别到位,在我的印象中,这小子重义气,有担当,关键时刻不掉链子,而且特别懂得感恩。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张星宇嘿嘿一笑道:“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头狼想在羊城崛起,还真挺需要这样的人,只要你尺度把握的好,这孩子就能一直都像现在似的让人瞅着赏心悦目。”
我顿时陷入沉默当中。
“其实你心里也有疑虑,不然今晚上就不会让我帮你把关。”张星宇伸了个懒腰道:“你成天都跟他们接触,更加拿捏不准,对吗?”
我抽吸两下鼻子点头,随即又问他:“姜铭你怎么看?”
“是块好胚胎,虽然不善言辞,但懂得进退,他一定也能感觉出来李新元掩盖住他的锋芒,但他不表现出来,反而极其配合。”张星宇想了想后说:“整晚上,他的眼睛始终都在你身上停留,我猜测哈,如果发生什么意外,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蹿起来,当然只是我猜测。”
“我咋感觉他笨到家,一天天正经事没有,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成。”我撇撇嘴道:“这孩子唯一的优点就是听话,你让他干嘛,他肯定会干嘛。”
“咱俩可以打个赌,回头你找借口问问,姜铭在酒店里的人缘绝对比李新元好。”张星宇将车窗放下来一条缝,转动脖颈道:“姜铭估计也知道自己傻是劣势,所以才会团结身边所有能团结的力量,你可能没注意,我看的真真切切,今晚上吃饭姜铭一直都在和杨解放小声嘀咕,老黑替他夹了三四次菜,但根本没睬李新元,说明两人私底下的关系绝对好过李新元。”
开车的何佳炜点头道:“还真是,小铭起初是跟元元在一个屋子睡得,这阵子搬到了老黑那间屋,我和杰哥见过很多次,姜铭帮着店里的服务员、保洁一块打扫卫生、干杂活。”
“嗯?”听到何佳炜的话,我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出现问题了。
张星宇打了个哈欠道:“时间还长,慢慢观察慢慢发现,能耐这东西跟怀孕似的,时间越久越明显。”
四十多分钟后,我们回到公寓里,没想到刘博生竟然先我们一步到家,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酒,整个人已经醉意十足,眼圈泛着红,明显是刚刚哭过。
见到我们进屋,他也只是象征性的点点脑袋,就继续盯着面前的一碟花生米发愣。
“心情不好啊?陪你喝点?”张星宇一屁股坐到刘博生旁边,乐呵呵的给自己倒上半杯酒:“你啥都明白,也不需要任何安慰,就是想有个朋友陪着醉,对不?”
向来不怎么喝酒的他,抓起酒杯跟刘博生轻碰一下,随即扬脖“咕咚”灌了下去。
“谢谢!”刘博生莫名其妙的说了句感谢,也抄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帮你们买酒去。”何佳炜迅速转身往门外走。
“朗朗,这个人可以重用,懂得自己想要什么,他图名,他像站起来,简单来说,他想当大哥,只要你能给到位,一定忠心耿耿。”张星宇瞄了眼出门的何佳炜,朝我眨巴两下眼睛。
接着又给自己倒上半杯酒,朝着刘博生道:“来,继续。”
两人就这么没有任何对白的,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我犹豫几秒钟后,也加入了战团。
不记得这天晚上,我们究竟喝了多少酒,好像喝到最后,我们仨老爷们全都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脑袋像是被人砸了及砖头似的,沉的要死,再一看张星宇和刘博生,俩人一个躺在地上旁边全是呕吐物,另外一个则干脆抱着马桶打呼噜。
我正寻思打扫一下屋子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看了眼竟然是天道的号码,马上接起:“喂,大哥?”
自从上次枪嘣完郭老三以后,天道就躲起来了,这段时间一直都没跟我联系过。
电话那头天道喘着粗气虚弱的出声:“你马上来趟羊城高铁站附近的富桥旅馆303房,我遇上点麻烦,你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