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货车马达的轰鸣声给吵醒,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后,我掏出手机拨通郑清树的号码,约他陪我一块吃口早餐,顺带再仔细问问他昨晚上看到的那几个枪手的事儿。
洗刷完毕后,我和郑清树从办公楼里出来,正好见到几台载满木材的货车朝门外缓缓驶出,而昨晚上闹哄哄的车间此刻都已经合上了木门,整个院里透着一丝难以形容的静谧。
该说不说,冯杰他们这两年在这边发展确实用心了,总共三层的主体楼,让他们搞的有有声有色,一楼属于办公区域,我们往出走的时候,时不时能碰上一些西装革履的管理青年。
二楼则他们搞了个挺大的食堂,打扫的干干净净,看起来至少能容纳百十来号工人。
最顶层的三楼是住宿的地儿,除了他们仨以外,还额外置办了几套客房,每间屋子都是两室一厅,带洗澡的那种。
路过门岗的时候,我看到屋子里坐了七八个喝着白酒吃着熟食的青年,不由多看了几眼,我清晰的记得,昨晚上来的时候,门口的治安室好像并没有人。
“老板。”
“朗哥,早上好!”
见到我和郑清树往出走,屋里的几个青年马上一窝蜂似的跑出来打招呼,几人的岁数都不大,顶多也就二十出头,一个个身上雕龙画凤,瞅着稍微有点吓人。
“大早上就开喝啊。”我点点脑袋,笑问一句。
一个剃着卡尺头,手背上纹着只蝎子的大眼小伙,声音洪亮的解释:“不是,我们是夜班的内保,昨晚上守一夜了,待会准备交接班了,老板您这是要去哪啊?用不用我开车送你。”
“不用,我究竟溜溜弯,你们先忙着吧。”我瞄了眼几个小伙挥挥手道别。
几个青年的身上透着一股子浓郁的社会气息,想来应该都属于冯杰他们正儿八经的班底。
走出去十多米远,郑清树压低声音道:“朗哥,刚刚跟你说话那个和他旁边染着蓝色头发的小伙,就是昨晚上的那两个枪手。”
“嗯?”我下意识的回过去脑袋。
结果看到门岗室里那八九个小青年全都站在厂子门口看我们,见到我回头,他们有几个表情不自然的返身回去,还有几个尴尬的缩了缩脖颈讪笑,感觉特别的奇怪。
我回过来身子,朝着郑清树反复又问:“你确定吗?”
郑清树笃定的回答:“确定,我看的仔仔细细,他们先进的木材厂,然后去办公楼里换的衣服,事后一个小子把作案的摩托车骑到了别的地方,如果他们没有转移的话,我能找到那台摩托车。”
“嗯,这事儿暂时谁也别告诉。”我揪了揪鼻梁骨交代,随即又问:“昨晚上问出来什么结果没?”
郑清树摇摇头说:“没有,大鹏最好把那个盯梢咱的狗篮子腿敲折,照着你的吩咐丢到医院门口了,完事我又从附近蹲了会儿点,没看到有任何人接应他,他是自己爬进医院的。”
“呵呵,郭海是真的财大气粗啊。”我意味深长的吐了口浊气。
很明显,那个盯梢的狗腿子就是郭海怕季军露馅,特意安排出来顶缸的,但是要买个这样的人做事,绝对需要花大价钱,毕竟他存在的目的就是被我们抓到,一旦抓到的话,不死也得脱成皮。
木材厂所属的地方距离村寨很近,大概也就几分钟左右的脚程。
来到村子里,我顿时眼前一亮。
街面全都是拿一米左右的大青石铺地,平整光滑,宽阔亮堂。
岁月的年龄把地面打磨的晶莹明丽,脚踩在上面发出吱咯吱咯的脆响,一块块大青石上下左右衔接镶嵌,从远处看,街道像是一块水洗的青色绸缎带,特别的古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