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三人自报名号以后,我瞬间陷入呆滞。
危难之际,我脑海中出现过很多的名字,可以是近在咫尺的王嘉顺、刘祥飞等等,也可以是远在枯家窑的星辰、疯子和孟胜乐,甚至还可以是固守山城的三眼,可唯独没想到这仨王八犊子竟会出现。
我想他们之所以能够精准无比的出现,绝对和刘博生有关。
进旅馆之前,我曾见到刘博生给什么人发过一条信息,也猜到他可能有点什么后续准备,但打死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三个家伙。
瑞丽事件结束以后,他们三人就彻底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期间我其实找韩飞曾经偷偷打听过,韩飞告诉我,哥仨好像去了越n,至于具体在做什么,指什么为生,谁都不清楚。
大鹏抱枪朝着旅馆门口“嘣、嘣”连扣几下扳机,粗犷的大吼一声:“马勒哔得,枪扫小狗篮,不服气的碰一下!”
“有没有敢碰一下得!”袁彬连续两枪,将旅馆门前的落地窗玻璃干的粉碎。
而孙马克的那帮小马仔此时此刻却集体哑火。
混子之间的战争从来只论胜负,不谈生死。
我不知道孙马克究竟是从哪纠集出来这帮小崽子的,但我坚信这帮“伪亡命徒”肯定没几个真正经历过枪炮的洗礼,从他们群殴刘博生就能看得出来。
况且,气质这玩意儿虽然能模仿,但却没办法完全复制,越是色厉内茬的人越是能让人一眼看透。
哥仨再次连扣几下扳机,将孙马克那群马仔死死的压在旅馆里不敢出来后,这才将趴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的孙马克拽起来,招呼我离开。
几分钟后,我和刘博生钻进一台车里,他们三人和孙马克则坐在另外一辆车里,有条不紊的吊在我们后面,大摇大摆的离开。
瞟了眼脸上沾满干涸血迹的刘博生,我欲言又止的蠕动两下嘴唇,最终还是没把心底的疑问说出来。
刘博生没有看我,两只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前路,慢悠悠的开腔:“他们哥仨在越n混的实在不景气,我有次出任务,无意间碰到了他们,然后就给他们喊回来了,之前一直在鹏城,这次过来,我就给他们一齐喊了过来。”
我皱了皱眉头道:“那你是不是应该提前跟我吱一声呢?”
刘博生理直气壮的浅笑:“我吱过啊,从咱俩一见面我就吱过,你自己傻缺没有反应过来,难道还怪我啊,再者说了,这仨玩意儿里面有三分之二是跟着你起家的兄弟,我说了不说,影响也不大。”
“滚你大爷的,别特么跟我说话。”我没好气的臭骂:“天天跟我吹牛逼,自己现在也是有组织的人了,结果让几个驴马癞子差点没给你踹休克,你自己感觉丢人不。”
“你懂个蛋蛋,老子那是不跟小孩儿一般见识。”刘博生不尴不尬的撇嘴:“我要是真动手,我要是真动手,就那群小渣子,今天还有活路嘛?他们要是挂了,最后谁承担责任,还不是你,老子这是在隐姓埋名的保护你,懂不懂。”
听到他的话,我顿时间被逗乐,双手合十的作揖:“诶我去,我谢谢你昂。”
“不客气。”刘博生一点不嫌害臊的摆摆手。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俩彼此陷入了沉重当中,他一丝不苟的拨动着方向盘,而我则盯着车窗外一闪即逝的景色发呆,既惆怅接下来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们哥仨,又迷茫应不应该将孙马克这个狗篮子干掉。
就这样,我们一路疾驰,来到了天河区比邻越秀区的一个废弃的车间里,刘博生将车子停下,不多会儿后面一直吊车尾的冯杰一伙也将车子停到了我们后面,并且哥仨动作粗暴的将孙马克从车上阻拽了下来。
从车里下来后,刘博生递给我一支烟,慢条斯理的解释:“这家工坊的老板是个菲律宾人,前几年因为经济危机跑路了,但是地界的手续还在外国,地方又一直空着没人接手,所以你想干啥都大可以随便进行。”
“好地方。”我嘴角上翘,冲着被袁彬和大鹏薅拽胳膊的孙马克摆摆手道:“克爷,聊几句我想听的吧,我尽可能保证你不受皮肉之苦,完事给你个痛快。”
孙马克抬起脑袋左右看了几眼后,喘着粗气冲我冷笑:“王朗,你不用跟我装逼,你现在搁羊城混的什么档次自己心里明白,邓锦鸿被你吓得大小便shī_jìn ,邓国强说破大天也肯定跟你势不两立,常飞倒是挺欣赏你的,但你自己恐怕也清楚,他的欣赏里肯定带着戒备。”
我上下打量他几眼,朝着旁边的刘博生摆摆手:“你可能到现在还没回过来神儿应该用什么态度跟我对话,生哥,帮他清醒一下。”
刘博生直接从怀里摸出他之前那把始终没有搂过火的手枪,动作利索的拽出来弹夹,接着很快将里面的子弹取出来,只留下一颗,又敏捷的将弹夹插进手枪里,乐呵呵的开口:“现在枪里就一颗子弹,咱俩玩一把俄罗斯转盘,石头剪刀布,谁输了冲谁开一枪,直到一个人跪下,或者屈服,你感觉咋样?”
孙马克楞了几秒钟,马上梗着脖颈破口大骂:“你特么有病吧,七分之一的几率赌命,我不玩..”
“行,我当你同意了。”刘博生森然的一笑,冲孙马克努努嘴道:“来,我数一二三,咱们石头剪刀布哈,一..二..三..”
说着话,刘博生往旁边一退,孙马克手忙脚乱的伸出个“剪刀”,但却发现对面的刘博生压根都没往出伸手掌,马上气哄哄的骂街:“你特么玩不起是不是..”
“我其实已经用意念跟你进行比试了,你出的是剪刀,我出石头,这一局我赢。”刘博生脸不红心不跳的猛然抬起枪口,冲孙马克微笑:“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克爷?”
“你..你特么玩不起。”孙马克的脑门瞬间开始往外冒汗,哆哆嗦嗦的低吼:“有本事再来一局。”
刘博生不为所动的将枪管慢慢贴在孙马克的额头上,皮笑肉不笑的开腔:“铁子,我用意念跟你比试,不管来多少次都肯定是你输,来!赌一把自己的运气吧。”
“不..不要。”孙马克忙不迭挣扎摆动。
刘博生上扬的嘴角,弧度越发越明显,接着慢慢扣动手里的扳机。
“不要!”孙马克声嘶力竭的低吼。
对面的刘博生将扳机扣到底,枪膛里发出“嘎巴..”一声卡壳似的脆响,孙马克“噗通”一身吓得直接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