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的时候,郑通再一次老泪纵横,哭的几乎喘不上来气:“一定是小美觉得我给她丢人了,小美在学校年年都是三好生,而当时我老婆求的一个朋友的孩子,正好跟小美是同班同学,呜呜呜..是我害死了自己闺女啊..”
“唉。”刘博生埋怨的拿胳膊推搡我一下,低声道:“别老戳他伤口了,你直接说你找他到底要干嘛。”
我没理刘博生的话茬,又递给他一支烟轻问:“叔,我听说您以前给邓国强当过司机?就是现在在位的那个邓大老板。”
“也不算专职司机,我们这种没关系的有一个班,哪位领导的专职司机请假了,就替着开几天车。”郑通摇摇头道:“小美走的那一年,老邓的司机正好要结婚,我给他开了挺长时间的车,当时要面子,逢人就吹嘘,说我给老邓开了半辈子车,其实我们之间并不太熟悉,但老邓是个好人,一点架子都没有,有时候天气不好,他一点不介意我开车给闺女送伞送饭什么的。”
听到郑通的评价,我嗤之以鼻的冷笑:“好人?呵呵呵..”
说话的过程中,一辆出租车停到我们跟前,老黑杨解放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快步来到我们跟前:“老板,你要的东西。”
我接过电话,朝他低声叮嘱:“你回去吧,通知几家分店的保安部全部放假,但要在宿舍里待命,我有需要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
“明白。”杨解放重重点头。
等他离开以后,我握着裤兜里的u盘心里天人交战。
说实话,逝者已矣,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兴许并不是什么坏事,如果我不让郑通知道真相,他不管什么时候想起自己孩子顶多是伤心,但如果让他看完视频的话,我怕他可能会崩溃。
可眼下我的情况特殊,特别需要郑通的帮助。
见我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并不知道事情内情的刘博生拿胳膊肘子碰了碰我发问:“怎么了,让老黑送过来电脑干嘛?”
我抽了口气,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蛋,弓下身子问他:“郑叔,我如果告诉你,你女儿不一定是死于自杀,或者说并不是因为你猜测的原因死的,你能接受吗?”
郑通举瓶喝了一大口酒,眼眶泛红的苦笑:“她都已经没了,我还有什么可不接受的。”
“那您看看这个吧。”我将笔记本电脑平摆在他面前,开机、插进去u盘后,咬着嘴皮点开里面的视频文件。
电脑中陡然传来小美声嘶力竭的哀求声:“放过我吧邓叔叔..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小美!是小美!”本来抱着酒瓶子浑浑噩噩的郑通一激灵坐直身子,情绪激动的抻手摸向电脑屏幕。
后面的片段,我这几天看过不下二十次,但仍旧没有勇气再往下看,所以起身偏过去脑袋,只留下刘博生和郑通。
“小美!”大概两三分钟左右,郑通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紧跟着“噗”的喷出来一口红血,整个人径直朝后倒去。
“郑叔。”刘博生忙不迭搀扶,我也赶紧过去搭手。
二十多分钟后,附近的乡镇卫生院里,面如金纸一般的郑通总算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刚一睁开眼睛,他就像是丢了魂似的掩面痛哭:“小美,我的小美啊..”
“郑叔,您节哀顺变,我们把真相告诉您,只是希望让您知道小美不是你想的那样。”刘博生轻拍郑通的后背安抚。
“你起开,我要杀了邓国强!”郑通突然一把推开刘博生,跌跌撞撞的往前爬,结果没走出去两步,又“噗通”一下跌到,脑门正好磕在床头柜的角上,鲜血止不住的往外喷洒。
我忙不迭招呼医生护士进来,刘博生则发挥自己的特长不住的安抚老头。
忙活了足足能有一个多钟头,我们才总算将几近崩溃的郑通给劝住。
望着坐在病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郑通,我抽了口气道:“郑叔,您想报仇吗,对方是邓国强,现在整个羊城呼风唤雨的人物,如果没有整好,可能您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但我愿意全力以赴的帮你,如果您不想,也无所谓,至少您不需要再生活在自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