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的以伤换伤替谢天龙换来难得的喘息时间,他抹擦两下额头上的血渍,发出一声类似野兽一般的吼叫,跳起来又是一刀狠狠砸向面前一个青年的脑袋。
“啊!”又是一声惨叫泛起,那个青年脑门飙血,仰头朝后重重跌倒,一群人再次朝后惊恐的倒退。
同一时间,地藏配合默契的弓腰前行,片砍利索的戳在另外一个青年胸脯。
两人就这样交替前行,我们艰难的一路挪动到旅馆的门前。
从三楼到门口,总共不到二百米的距离,我们愣是走了足足能有将近半个钟头,一点不夸张每向前一步都是踏着鲜血。
而此时的谢天龙和地藏同样已经精疲力尽,地藏赤裸着上半身完全变成红色,前胸后背遍布深深浅浅的刀口,看着让人心底发寒。
而谢天龙的迷彩短袖更是变得支离破碎,只剩下几块碎布片堪堪挂在身上,脑门子上的血口泉涌一般的往外流淌,整个人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可怖。
杵在旅馆破碎的玻璃门旁边,我昂头望向门外人头攒动的社会小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整条街堵满了人,基本上手里都拎着家伙式,决定是敌非友。
靠近旅馆门口的台阶上,大壮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似得气喘吁吁挡在董咚咚和姜铭的前面,而他身后的小哥俩已经虚脱到完全站不起来。
其实大壮同样也早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双腿剧烈的打着摆子,鲜血顺着他的流淌到地面,脚边两团浸红的血渍,在他们不远处,八九个青年咿咿呀呀的倒在地上惨嚎。
当我们仨人走出旅馆时候,堵在大街上的小青年们再次如狼似虎的围拢过来,郁郁葱葱足足能有上百号,呈半圆的造型将我们所有退路彻底封死。
“牛逼吹的有点大,人太多了,今天怕是...怕是走不...走不出去了,小朗,护你安全无恙怕是够呛,我们只能尽力送你多往出走几步。”谢天龙吐了口唾沫,吃力的举起手里的片砍,仰天长啸:“战!头狼雄起!”
“战!”
“头狼雄起!”
地藏扯掉裹在肩膀头上的破t恤,同样举起手里几乎快变成锯条的家伙式。
“战!我头狼雄起!”
“雄起!”
大壮两眼喷火,摇摇晃晃的大声附和,董咚咚和姜铭虚弱无比的扶着墙壁爬起来,声嘶力竭的吼叫。
我的眼眶立时间湿润,像个孩子一般的委屈和不甘,明明我们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又像个家长一般欣慰和满足,这一战,我头狼的战士们打光了所有的子弹,也守住了自己的堡垒,我们虽败犹荣,即死无遗憾。
“来吧,战!”我喘息两口,脱下来西装丢在地上,跟哥几个并肩站在一排。
“前面人靠边靠边,后面有爸爸!”
就在这时候,一阵车载扩音器突兀从街口响起,一台挂着“渝a”车牌的土黄色丰田“考斯特”风驰电掣的行驶而来,后面跟着二三十台打着双闪的奥迪、大众等各类私家车。
可能是感觉车队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堵在我们前方的小青年们马上往边上闪躲。
“嗤...”
考斯特的车门打开,一个接一个的年青小伙下饺子似得跳出车,清一水黑色西装打底,手持棒球棍。
与此同时,考斯特后面的一排私家车的车门也同时“嘭嘭”打开,不计其数的身影从车里弹了出来。
“大弟儿啊,老子说过,前路漫漫,哥伴你闯荡!你不喊我,不代表我不在!”人堆里猛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紧跟着就看到本该留守的三眼怀抱一把双排猎枪昂首挺胸的走出。
“马勒戈壁,欺负我朗哥,你们全部得折!头狼是我朗哥的头狼,他没了,纵有万里江山,我头狼也终是一盘散沙!”卢波波拎着一把消防斧站在三眼旁边。
“嗡!”
街尾处,又是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泛起,两台“斯太尔”重卡一前一后驶来,刺眼的远光灯晃的人眼睛根本睁不开。
“堵我大哥,伤我兄弟,神仙也特么救不了你们!”
一道嘹亮的声音响起,钱龙、王嘉顺、刘祥飞、苏伟康、聂浩然走到大车前边,钱龙红着眼睛看向我咒骂:“傻逼,故意把老子留在莞城你以为是为了老子好啊,你要是没了,老子敢掀翻这羊城的天!”
“给我围了,草泥马!”
“一个都不许放跑!”
王嘉顺和苏伟康挥挥手,两台重卡车的后斗里跳下来一大群手持片砍、镐把子的青年。
董咚咚吃力的抓起我的西服,抬起满是血迹的手掌轻拍两下,磕磕巴巴的出声:“哥,西...西装穿上就别随便脱下来,脏活我...我们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