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烟卷随手别在耳朵上,又起身替他倒上一杯热茶,吹了口气道:“地主哥,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事儿,秦正中现在整的你们这些捞偏门的,不是朝我靠拢,就是想与我为敌,属实挺难受。”
地主顿时皱起眉头:“秦正中和你不是好朋友吗,我听说你这次的事故就是他帮着处理的啊。”
“哥呀,你搁社会上玩多少年啦?”我歪着脖颈反问:“用你那天晚上劝我的话说,这年头除了自家兄弟,谁跟谁是好朋友,谁又真拿谁当回事?尤其是那些吃皇粮的大佬们,人家哪可能真屈身跟咱们这种泥腿子当哥们处。”
“呵呵..”地主笑了笑,没有往下接我的话茬。
混的越是成功的社会大佬,越懂得“黄油瓶”的道理,这种人不会像个长舌妇似的张家长李家短,更不会无脑的吹捧或者讨好,这类大哥习惯于人前装的跟小透明似的,人后再去细细分析孰轻孰重,很明显我面前的大地主就属于这类之中的佼佼者,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暗赌圈子里一混就是十好几年。
我眨眨眼睛,岔开话题:“地主哥,你有没有想过转行?”
“转行?”大地主眉梢上扬,微微摇头:“想过,不过也就是想想,我都这把岁数啦,再让我去学习什么新规矩,既受不了约束,也没有那份耐心,不瞒兄弟你说,别看我在yang城社会圈里连个小尾指都算不上,但我经历过、见过的社会大哥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多,从最开始惠州的提仔,再到后来的周广龙,然后是天娱集团、青云国际,现在的头狼、辉煌公司和高氏集团三足鼎立,这些年我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势力崛起,又亲眼目睹他们彗星陨落,越发觉得,小富真的即安。”
我深以为然的应声:“小富即安,确实。”
“暗赌虽然是下九流,赚的也不多,可没人会眼红,更没有人会对我拎刀。”大地主缩了缩脖颈笑道:“不管承不承认,年龄大了,胆子小了是事实,别的不说,就拿那天晚上咱们见完面后,你们就出事了,我其实哆嗦好几天,唯恐你把这笔烂账算到我头上。”
“不能,我虽然岁数小,但不是傻逼,摆弄的明白谁在坑我。”我清了清嗓子目视他:“那地主哥,这次找我的目的是不是商量带你赌局进驻我们酒店的事情?”
“是。”大地主直不楞登的点头:“兄弟啊,跟你实话实说,我们已经三四天没敢开张了,开一回被扫一回,别的我不担心,唯恐那些好不容易才笼络出来的老主顾们跑别家去,做买卖就是这样,你家没货,顾客自然就去了别家。”
我揪着下巴颏思索良久后,低声道:“行吧,那你们进场吧,但我有言在先..”
“我懂,被抓算我们的,让人扫局也是我的事儿,对内对外,不会吐你们头狼一个字,你们完全不知情。”大地主很明事理的比划一个ok的手势,随即又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道:“昨天听说你们的五号店被迫停工,我估摸着可能是因为资金短缺,一点心意,老弟千万笑纳。”
“这段时间确实缺钱,那我就不推辞了,先行谢过地主哥。”我很直接的接过卡,朝着他低声道:“地主哥,还是我刚刚那句话,考虑一下转行,虽说小富即安可年龄不饶人呐,你这样还能安几年,换句话说,假设有人要搞我,那你可能就是罪状,我不求地主哥能跟我共同进退,只盼望大家都别晚年不保。”
大地主顿了顿,抹擦一下脸颊道:“兄弟啊,你这个逢人就说老实话的毛病真得改改,我属于没什么野心,嘴巴也不欠的那种,可要是碰上个嘴欠手贱的,你这就属于往自己身上背黑锅。”
“啊?”我愣了几秒钟,马上回过来味,双手抱拳作揖:“谢地主哥提醒。”
“转行我是够呛能转过去。”大地主转动两下脖颈道:“这样吧,我先用你们酒店把业开了,然后再转到地下车库去,对于那帮烂赌鬼们来说,无所谓环境,只要有个能让他们一掷千金的牌局就ok,完事咱们重签一份合约,合约标明,你把地下室租给我,发生任何状况,我单方面负责。”
我忙不迭又道:“地主哥..”
“兄弟诶,我在圈子里呆太久了,你想表达什么,我不是不清楚,只是有些事情我真的力不从心。”大地主将烟蒂撅灭在烟灰缸里,指了指落地窗外那一栋栋高楼大厦,接着道:“我也想站在楼顶,但能耐和魄力不够,你就算给我一块为色香味俱全的牛排,我也得有副好牙口不是?你们玩的太大,我身板实在单薄,掺和不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