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迪车的后车门打开,一个剃着短发头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年约三十来岁,宽额头大脑门,敞怀穿着件青灰色的中山装,挺着个好像怀孕的啤酒肚,满脸的凶相,一看就知道属于不好惹的角色。
同样是长相骇人,老凳子给人的感觉是狠在内敛、阴在暗处,而面前的这一位则属于恶在明面,凶在眼眸。
瞄了眼被我按着脑袋的蚊哥,胖子嘴角上扬:“什么事啊朋友,上来就舞刀弄枪的,你要吓死谁?”
“武绍斌是吧?”我开门见山的冷笑。
胖子指了指自己脸蛋子,语气中充满威胁:“哦?认识我,还敢这么狂,我记得惠州没几个人这样的角色,朋友尊姓大名?”
“我认识你是个鸡八。”我口吐莲花的怼了一句,继续道:“你占这条街我没意见,可逼的我们走投无路就不对了,让我们搬出去很简单,照着合同上的赔偿款一次性结清就ok。”
武绍斌上下翻动眼皮,不愠不火的回应:“你们跟医院签的合同,跟我说不着。”
“好说,那让我们搬,你让院方来跟我们谈,咱们不挨边。”我点点脑袋,一把推开蚊哥,甩了甩螺丝刀上的血迹,指着他低喝:“再特么来捣乱,盲肠给你挖出来打个蝴蝶结!”
“去死吧你!”
就在这时候,刚刚被我推搡开的蚊哥突然像是踩着电门一般,嚎叫着朝我扑了上来。
看到这架势,我脑海中陡然出现之前被那条大黑狼偷袭时候的画面,本能的照着朱厌当初喊出来的号子,身体微微一侧,抬起胳膊肘就重重撂向对方的下巴颏。
很显然,蚊哥的身体素质比大黑狼要差得远,被我一肘子直接撞躺在地上,蚯蚓一般蠕动两下,完事捂着腮帮子吐出几颗后槽牙。
见到自己手下被我割韭菜似的捶趴下,武绍斌的脸色顷刻间变了。
“不用特么斜楞我,在我这儿,你跟他没任何区别,都属于会站起来的猪,想收拾你们,分分钟。”我一口粘痰吐到他的鞋面上,双手抱在胸前,嚣张异常的狞笑:“你要不服气,咱俩可以现场练一下。”
“你说一遍!”
“喊人,弄他!”
可能是畏惧我手里泛着寒芒的螺丝刀,几个小马仔没敢直接往上冒尖,纷纷掏出手机,咋咋呼呼的叫喊起来。
武绍斌倒是挺有大哥样的,摆摆手打断自己的小弟,直不楞登的上下打量我。
“人特么要是行,走哪都能一人干一群!人要是不行,只能跟牛羊似的成群!”我眯缝眼睛跟武绍斌对视:“你记住我刚刚说的话,让我们搬出去,你得用钞票说话,耍特么二百五,就你手底下这帮臭鱼烂虾,我吓死他!”
说完以后,我直接转身,朝着完全目瞪口呆的魏臣努嘴:“走,回家!”
“哥们,你怎么称呼?”武绍斌的声音在我脑后响起。
我心底一阵窃喜,但并没有转头,就跟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跨步。
想要勾起一个人的注意,先决条件就是让对方产生好奇心,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好奇心越重,恨不得马上了解目标的心理就越迫切,让武绍斌主动找我,绝对好的过我提溜个脑袋上门投奔他。
离开小吃街,我示意魏臣沿着周边转转,同时不动声色的观察我们有没有被人跟踪上。
“阿良,你真的变了,以前你连我都打不过的。”一边骑车,魏臣一边用余光看我。
“待会把我送回去,你到超市买点菜和肉吧,好久没正正经经吃顿饭了。”我答非所问的呢喃。
魏臣也马上顺着我话题道:“好啊,我给你做糖醋鱼,以前你最喜欢吃我做得鱼。”
“行,你看着安排吧。”我心不在焉的点点脑袋。
我的目的只是把魏臣支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武绍斌待会绝对会给我点“教训”,而我必须得很自然而然的“上套”,不然接下来的戏码没办法继续往下演。
胡乱琢磨中,我们回到住的小区门口,目送魏臣骑车走远后,我左右看了看,深呼吸两口,继续往里走。
“吱嘎..”
就在这时候,一阵轮胎摩擦地面急刹车的声音在我身后泛起,我扭头看去,见到十多个壮汉,拎着镐把子和片砍从一台面包车里凶神恶煞一般跳了下来,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溜圆,全都死死的盯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