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杀了那个逆女!朕要亲手杀了她!”他勃然大怒的抽出佩剑,气冲冲的走下龙座要去杀了女儿。
此时却有一名下身淌血的女子出现在殿门口,挣开了宫人的搀扶爬上殿来,正是刚产女的聂妃。
“陛下,臣妾无福无德,这是来请罪的,请陛下饶过女儿一命……”聂妃伏在地上,眼泪直流。自知生下蛇女又逢鸣陆战败,阴弼必会迁怒,为救甫出世的女儿一命,她才刚生产完,血都还未止住,听闻消息连礼节也不顾就急着来向阴弼求饶。
“你住口!枉费朕平日最宠你,你竟给朕生下祸星,现在还敢替那个逆女求饶?!那个祸星害得朕败给蓦允,朕绝对饶不了她!”阴弼怒不可抑,一脚踢开聂妃,握着剑的手更加用力,大步要往殿外走去。
聂妃刚刚产女失血过多,又被他踹了一脚,疼得几乎要厥过去,可是她咬牙硬撑着,使尽力气扑上前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道:“陛下,那也是您的骨肉,您饶她不死吧!”她绝不能让他杀了自己辛苦怀胎生下的孩子。
“休想!”阴弼执意杀女,抬脚要再踢开聂妃。
“陛下,臣妾自知罪孽深重,愿意以死谢罪!”
这话令阴弼的动作一顿,他将脚放了下来,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你求死?”
“没错,生下她的是臣妾,所以为祸的是臣妾,臣妾罪该万死!”聂妃徒手抓过他的剑,抵着自己的胸口,那剑锋利无比,她柔嫩的双掌马上鲜血淋漓。
“你……”阴弼一愣。
“陛下若还念着过去对臣妾万般宠爱的分上,就让臣妾以命换命,换得女儿活下。”
“混账……”
斥骂声还未完全落下,聂妃便已抓着剑用力刺进胸口,鲜血登时涌出。
阴弼眦目反应过来,连忙丢下剑,抱住她软下的身子,激动大喊,“聂妃!”
聂妃戚然一笑。“臣妾此生得陛下宠爱,本以为是福分最厚之人,不想却是为祸陛下最深之人,臣妾惭愧,无颜见您……唯有一死方能谢罪,若陛下允许,臣妾来世、来世还想侍奉陛下,为陛下揉肩擦背……为陛下排忧解闷……与陛下相偎一起看日出日落……”
“爱妃……”怀里即将断气的女人确实是阴弼此生的最爱,她宠冠后宫,此时见她将死,饶是他心再狠,也不免痛了。
“那孩子是臣妾唯一留下的骨血,即使陛下再不待见,臣妾也求您让她活着……只要能活着就好,臣妾不奢求其他……”聂妃使出仅剩的力气抓着他的衣袖,苦苦哀求。
“你……”聂妃就算生下蛇女,阴弼也未曾想过要杀她,可她却在他面前自戕,此举令他大憾,喉咙一阵滚动,终究点头了。“好吧。”
聂妃露出笑靥。“多谢陛下成全……臣妾虽死,魂魄还是会陪伴您左右,天上人间,唯陛下一人……”说完,她缓缓闭上眼,再也无法醒来了。
这死前说的话极尽缠绵,哪能不揪动男人的心,阴弼性情残酷,也难抵这份痴情,抱着她瘫软的身子,神情悲痛,不舍极了。
周围的臣子见状无不摇头,聂妃竟然牺牲自己保全孩子,且死前还能彻底抓住阴弼的心,不愧是鸣陆后宫第一宠妃,若是她没死,要不了多久皇后之位必是她的,只可惜打从她产下蛇女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一场悲剧。
十一年后。
在三国的交界处,乌云随着狂风涌现,弥漫天际。
多年来,鸣陆都没停止偷袭大禧边防,终于惹怒了蓦允,派出独子出马教训。
年仅十六岁的大禧太子蓦魏亲自率兵五万冲往边境,马背上的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庞十分俊美,一身银色战袍,更显得英姿勃发。
“再前头一点就是鸣陆了吧?”蓦魏停下马来,神色张扬的问向随后跟上来的黑衣男子苏易,此人是他的贴身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