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贤的后军骨干都是当初的孔家军,有大约三千人马。不过,他们忙得很,每日都要将粮秣辎重运去各个战场,部队早撒了出去,如今在城中的也只两百来人。
也就是说,整个安陆城只有七百可用之兵,靠这点人马,就算征召全城的青壮,也守不住安陆。
自家的jūn_duì 自家最清楚,前军的战斗力在泗州中虽然没有排在前头,可攻打一座城市还是很轻松的。
听到她问,行辕里的一个勾当公事道:“禀夫人,目前的形势是,踏白正在郢州和女真骑兵作战,方我荣那边因为最艰苦,未必就能抵挡得住,因为,踏白军是去不得的。”
大家都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个勾当公事继续说道:“南面,陆副军使正在和李成在云梦对执,打得也很不顺。我们若是过去,需防着李横和呼延通那蟊贼前后夹攻。如此,我等就是自置险地,自然是不能去的。夫人倒是可以去北面和谷烈将军、吴宪法将军汇合。”
安娘:“去找谷、吴二位将军?”
“对,去那边。”勾当公事侃侃言道:“那边谷、吴二位将军分驻两处,互为犄角之势,兵力也强。而且,那边都是山地。曹成得贼寇虽然势大,可战斗力在各路贼人当中却是最弱。只要两为将军守住山谷、隘口、关卡,贼子们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连连点头:“说得好,确实到谷将军和吴将军那边去是目前最明智的抉择。”
“夫人,咱们快走吧,快来不及了!”
“不能去,不能去!”安娘突然摆了摆头,加重的语气:“我不能去!”
“啊!”大家都呆住了。
安娘道:“去北面又如何,若是安陆丢失,我等将陷入山区被各路贼军包围,那就是再无腾挪转圜的余地了。”
一个文官道:“夫人,此去北面虽然有陷入包围的可能,可至少短期内还能自保。先拖延一时,以拖待变,只要拖到军使回来就好。”
“恩,说得有理。”
“不对,你这话不对。”安娘打断他的话,道:“丢了安陆,我军的粮秣从何而来,也许用不了几日,军士们都要饿肚子,又能拖延几日?就算军使回来,没有军粮也只能徒呼奈何。”
她站起来,道:“不行,我们不能走,必须死守安陆。军使走的时候将诺大一个家当交给我等,若是丢了所有的粮秣辎重,我等将来又有何面目见他?”
“可是,可是……”
众人正待要劝,突然,一个小吏满头热汗跑进来:“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安娘:“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小吏:“夫人,糟糕了,后军后军……孔将军反了……”
“什么?”安娘脑子里嗡地一声就炸了,这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孔孔将军怎么回事?”
小吏:“孔贤将军现在正在集结部队,又开了府库,将粮秣辎重朝车上载,说是安陆已经完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要走他娘的。”
安娘:“这叫什么反了,孔将军应该是害怕安陆陷落想要逃跑,走,前面引路,我去看看。”
一行人顾不得再议,急忙朝外面走去。孔贤现任是对前途绝望,想要各奔前程,倒不是造反,这让大家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手下那几百人是如今安陆城中最强的战斗力,岂能让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