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槑伸手替陈芸娘擦了擦眼泪,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娘,孩儿一点不觉得苦。你有所不知,孩儿不是说过要建造马戏团么,此事得到奶奶的支持,她还跟了我一百两银子。现在,草图已经由表弟绘制出来了,孩儿明儿就交给鲁木匠,让他开始动工。等我从京师回来,马戏团估计也建得七七八八了,到时候没有一些拿得出手的飞禽走兽,像什么话?孩儿答应给大娘带猫回来,其实更多是用在马戏团中。”
“你从小在乡下长大,哪里懂什么马戏,不行的话就不要勉强,免得在人前出丑。你爹这人最好面子,到时候见你在人前出丑,他脸上只怕挂不住……”
“娘,你放心吧,孩儿在乡下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江湖奇人,他教了我很多东西。你忙着活计,加上他遭到仇家追杀,孩儿怕消息泄露出去,才没敢让你知道。不过现在好了,我只要将马戏团办好了,娘在薛家也脸上有光,莫说那些狗仗人势的丫鬟,便是大娘她们那些姨娘,也不能对你冷嘲热讽……”
陈芸娘眼中流下泪来,一把搂过薛槑,柔声说道:“娘有你这个孩子,便是老天爷给我最大的恩赐。”
薛槑对陈芸娘道了晚安,便出了房门,径直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薛定国起了一个大早。
距前往京师的日子只剩下一天,薛定国忙着准备茶叶和文房四宝,这些商品装了五个大箱子。另一个箱子中装着银票,只要生意谈成了,便能够现场成交。薛定国虽然雇佣了平安镖局的人保镖,可是对方派来的趟子手竟然是一个小姑娘,薛定国眉头皱得更加紧了。
考究了那小姑娘的功夫,薛定国安下心来,心想这年头怎么阴盛阳衰,自己家中的混世魔王是个高手,现在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是个高手。那些男人去哪了,难道都闭门读书,一心想要考取功名,或者玩世不恭,流连烟花柳巷?
薛定国安排家丁打包东西,亲自监督,务必做到面面俱到。他知道此去凶险,说不定就要遇到杀人如麻的响马。他原本打算走水路,只是一来遭遇了雷雨海啸,船只沉没;二来则因为海上倭寇出没,也不得安宁。
比起魔鬼一般的倭寇,响马自然相形见绌。而且陆路没有风浪打沉船只的隐患,所以薛定国多了几分把握。他指挥家丁准备好猪油,在箱子外面涂了一层,以防暴雨天气打湿箱子。然后又让庄客砍下芭蕉叶,裹在箱子外面。
日常起居的行李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薛定国问老仆人:“二少爷那边怎么样了,学会骑马了么?”
老仆人说道:“老仆差人去问过了,邢家牧场那边说不见二少爷前去。”
薛定国惊道:“什么,他还不去,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么。你带他去邢家牧场,要是他今日还没有学会,就带他来见我,我要他好看。”
老仆人点头离去,薛定国望了望天色,喃喃道:“希望明天也是这般好天气。”
再说薛槑这边,他拉着吴明去到了养虎巷,将草图交给了鲁贵。鲁贵毕竟是名匠,只是询问了一些细节,便向薛槑保证说此事包在他身上。薛槑忙过了这些,打算四处走走,突见到薛楠飞檐走壁而来。
“二哥,爹爹生气啦,他听闻你还不去邢家牧场学骑马……”
“我竟然将此事忘了。妹子,赶快带我去邢家牧场。”
薛楠摊了摊手:“我不知道在哪。”
“哈哈,本神君知道。”
薛槑一脚踢在吴明屁股上,笑骂道:“知道就赶快带路啊,不要装模作样的。”